喜欢毛茸茸?他的雄主还有这样的癖好吗?
雄虫一枪中靶,原本准备好用来在床上床下邀宠的物品瞬间没了用武之地,等虫蛋稳定些以后,奥兰德觉得可以把各类装饰性的耳朵也加进购物车里。
魏邈笔尖一转,懒洋洋地说:“黑心肝兔子。”
“”奥兰德不喜欢这个评价,垂下睫,但他一向不敢和魏邈呛声,面上仍是驯顺的模样,装作无事发生,将画铺平,压在画具之下,连边边角角的小卷和褶皱都摊开。
他没什么安全感,魏邈这两月言笑晏晏地煨着,他一半装得妥当,一半却仍是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日梦便清醒,雄虫说虫蛋人手一只,分开过吧。
然后将维恩领走,新的那只幼崽没有旧的值钱,像是咖啡杯的杯套,除了碍手毫无作用,说不要便能不要。
仍是漫长的心病。
他的雄主骗他毫无成本,他也只能对付着相信,等过了今年,手里权力再收拢些,新行星开发的进度可以放缓,届时就能铺开天网。
那个时候,他应该刚生产完,虫蛋还有两月才能破壳,他的雄主不可能不见幼崽第一面,就离开他。
布置的时间绰绰有余。
军部可以渗透进公域的毛细血管,雄虫不管逃到哪里,他都能清楚。
弥赛尔布曼最近琐事缠身,布曼家族的泥淖远不是他想要撇清就能撇清,幕后的塔顿布曼被囚,帷幕前的那位家主又太过无能,内里派系的矛盾就像是毛线团,千头万绪、亟待调停。
这位瘸子连新的项目都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被迫和其他家族交涉。
他只要再使几分力气,这样的局面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足以让那个瘸子焦头烂额。
弗吉朗温斯特如今也在他手里,对方的星际穿梭路线他已了如指掌,万一雄虫想要抛弃身份,借弗吉朗的黑星舰离开布列卡星,他也有充裕的把握来掐断路线。
他的雄主逃不开的。
他设身处地的代入,就连他自己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也无法以百分百的把握,从庄园失联。
奥兰德眼眸平和,安静地坐在魏邈身边,如同一个精心点缀的装饰品,浑身却冒起黑气儿。
他就是黑心肝,怎么了?
魏邈侧过脸,戳了戳他,问:“生气了?”
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一句玩笑话也说不得。
奥兰德不说话,抿起唇,半晌,才轻轻说:“没有。”
魏邈还想说什么,摊位便站着两位顾客。
“这怎么卖?”说话的是位雄虫,长相清秀,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样子,被画风吸引,指了指中间的画,“只有三张画了吗?”
“不是,这是例稿。”魏邈冲他微笑,他穿着米色的毛衣,手肘搭在桌上,人畜无害的模样,“现场作画,你喜欢中间的画风是吗?”
“嗯。”雄虫犹豫地问,“多少积分啊?”
“一百,一张手绘肖像。”魏邈打量过对方手里的信封,嗓音淡淡,却莫名让这位雄虫信服,“但你是我们画摊的第一位顾客,可以打个五折,之后就没有这个价格了。”
提高原价再打折卖,这种手段虽然上不了台面,但就是好用。
雄虫不自觉被他的语调蛊惑:“那就是五十啦?”
魏邈含笑说:“是。”
虫族的画大多是贵族专有,艺术被垄断,只要一绘图,便是鸿篇史诗。
有点儿类似于公元十五世纪末的表现。
雄虫拉着雌虫坐下。
“你画吧。”他觉得这样的形式颇稀奇,倨傲地抬起下巴,发号施令。
魏邈铺开纸,随意地说:“你们离近一些,可以正对,也可以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