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旭也没想到,看似文弱的他,脱衣后这么强壮有型,很像成年人。

她看得有些久,快不认识他了,就像看一个字看久了,这个字就变成别的字了。

程锦看了她一眼:“红色止痛,白色活血,先喷红的,三分钟后再喷白的。”

“不过...”他又说,“医生说,要先按一下,确定哪痛才喷哪儿。”

“我吗?”冬旭犹豫。

程锦低了声:“可以碰的。”

碰程锦,冬旭就是感觉和别人很不一样。或许是初中时,程锦在位子上做题那干净的画面太深刻了,才在她印象中,碰他似是一种禁令,也就不敢太亲。

她小心地按了下他发青的部位。“痛吗?”

“嗯。”他压抑着。

冬旭莫名口干,她才发现与他很近。他的脸很能经得起近看,毛孔细到消失了般。

“这呢?”她说。

“嗯。“他耳根泛红。

冬旭移开了眼。她想自己不该一直盯着他皮肤看,害程锦也不自在了。

这样的他,是动人的。淤伤让他破损,有伤痕美学的气息。

她按他的叮嘱喷药,手便离开了。

等药干透后,程锦望着她,内心滚烫。他想临走前再多多争取,这是他第一次想借着伤施展色诱,既羞赧又确定。

渐渐,他的眼神便变了,手碰上了她的手腕。

“小木头。”

声音变哑:“要不要,再往下碰一点。”

冬旭没怎么听清,因为一心只想着天气好像转凉了。

她赶紧拉好了他的衣服:“快穿上,入秋了,很容易感冒的。”

程锦一下呆在了椅子上:这就是直女吗?

*

晚自习过了,陆泊站在门口。

本要走的程涛:“等冬旭放学呢?”

陆泊:“嗯。”

程涛一下拉他到了墙边,悄声细语说:“你不会还没跟她表白吧。”

陆泊看看周围,声音也压轻了:“被拒了怎么办?到时怕朋友都没了。”

程涛:“你都不去敲一下,人家怎么知道门外有没有人。”

陆泊:“嗯…”

程涛:“走了。”

看他轻快离去,陆泊突然烦躁,怪程涛干嘛让他升出一股不该有的想法。

*

他走进教室,坐在她身旁,看冬旭还在磕数学题。

不知她哪来的劲儿,总是非把一道题解了才肯离开,一根筋。陆泊撑着脸看她散下的额发,思绪放空,眼神失焦了。

她会喜欢我吗?他想。

可冬旭曾说过不喜欢。

但那时他们在闹别扭,说不定她说的只是气话。她跟他和好后,万一就喜欢上他了呢?陆泊越想越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万一…

万一她其实也对他抱有感觉呢?

陆泊突然叫她:“冬旭。”

冬旭埋头做题:“怎么了?”

陆泊:“我平时都去玩的。”

他把声音压柔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却留下来陪你做作业吗?”

冬旭看向他,停下了笔。

陆泊这是…

在嫌她做题做太慢了吗?

她知道她偏科挺严重,数学并不是她的强项。陆泊最近也在好好学习,他并不笨,现在做题比她还快。他明明都做完了却还愿意陪着她,是担心她一个人待在教室害怕吧。

突然,一股热流滚进了心。这就是最好的朋友吧。平时太习以为常,久而久之就觉得朋友的善意是理所应当,她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会为了她而牺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