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生差点没憋住笑。

这不折不扣的狗腿子。

……

等到朱丽华下工后，差点被厨房里的一堆粮食闪瞎了眼睛。

颤抖着声音问道“囡囡，这粮食哪来的？”

秦清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是沈大哥给送来的。”

朱丽华顿时急了。

“那咋能要呢，你这孩子。”

瞧见女人急得团团转的模样。

秦清上前稳住了她的心。

“妈，你不知道沈大哥费了多大劲才将这粮食送进来，你要还回去那不是活活打人家的脸。”

瞧见女人略有松动的模样她才接着道“沈大哥他们不缺这点东西，咱也不是那不知恩图报的人，我以后会报答他们的！！”

朱丽华的目光直直落在女儿姣好的脸蛋上，有些复杂。

要不是看在囡囡的面上，这沈括恐怕不会送这么多粮食过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她纠结片刻才开口道“囡囡，这沈括是不是还没有娶媳妇？”

秦清顺口答道“是啊，他……”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孩突然反应过来，脸蛋晕染上可疑的红晕。

活生生被气的。

就他们这年龄差，朱丽华也敢想。

瞧见女儿震惊的模样，朱丽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妈也就是这么一问……”

秦清端正了神色“妈，你可别乱说，沈括那是我亲大哥，其他的不可能，你也别乱想……”

“囡囡，你……”

“妈，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她怎么会喜欢沈括这种老古板。

疯了不是。

见女儿矢口否认。

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朱丽华才松了口气小声道“那这人也太好了些。”

秦清嘴角抽了抽。

好人就在你眼前呢妈。

……

这两日反正没有事情可做，少年索性在村里四处转转。

那些陌生人都在村口徘徊，还没人敢闯进村子里来。

往日生机勃勃的馒头山此刻也是一片荒芜。

少年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蹲在榆树下用力的剐蹭着东西。

杨莲生一脸惊疑的走了过去。

“根子，你在这儿干什么？”

原来是那个曾经嘲笑过秦清的小男孩。

杨发根。

小男孩舔了舔嘴，将刮下来的榆树皮小心的兜在衣服上，面有难色的盯着少年。

“莲生哥，我家断粮勒，俺娘饿的走不动道，这不我还算利索，出来瞅瞅看能找到东西吃不？”

小男孩的脸上早已没有当初的灵动，眼中一片死寂，全是对生活的麻木与痛苦。

小小年纪便已学会了妥协。

小男孩慌不择路的将一小块榆树皮塞进了嘴里，被噎的白眼直翻，几近艰难才将其咽了下去，讨好的看着少年“哥！你要不要来点……”

少年看着那树上还在爬上爬下的蚂蚁。

胃里一阵翻滚。

按捺了呼吸轻声道“不用了，谢谢。”

看着眼前这一幕，杨莲生心都被狠狠敲了一锤，他僵着身子，看着男孩将树皮小心的兜在怀中，少年刹那间想了很多。

他们居然苦到了如此地步。

和马家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