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知晓他这些年也过得很艰难, 她绝对不会原谅一个?抛妻弃女的男人,宁可当他不存在,也不会再想见?他,横竖这些年她也从未依靠过他。
可此刻,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是不知道阿娘怀了她,又?因形势所迫, 才没能及时找来,倘若知道, 他会三书六礼迎娶阿娘, 会真心实意喜爱阿娘吗?
如今知晓还有她的存在, 他会不会愧疚,会想认回这个?女儿吗?
还是说, 见?她如今在东宫过得不错, 甚至有望当上娘娘,他为了加官进爵,这才巴巴地赶过来认亲?
如果是后者, 她同样不会认这个?父亲。
她与殿下,彼此的感情都很可贵,她没有家世?背景的支撑,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才名, 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为他缓解头疾的本事,最重要的是,心底那份纯粹的喜欢。
倘若她有一个?不堪的父亲,她宁可不去认这个?有名无实的爹, 也不会让他踩着自己往上爬,破坏她与殿下之间的这份纯粹。
太?子立在殿外,静静听完她的心声,唇边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还想再听听她心里如何?想他,倏忽听到里头一声轻微的痛呼,他眉头一紧,立刻疾步进殿,见?她手里抱着绣筐,忙问?:“怎么?回事?”
云葵把手指含进口中吮了吮,小声回道:“没事,被针扎了手。”
太?子三两步走到她跟前,捧起她受伤的手指,凑近细细查看,才发现那纤纤细指上戳了好几个?洞眼。
他拧紧眉头,指腹轻轻摩挲那几处,又?冷冷瞥眼她手里雪白的寝衣,“不擅针线就?别做了,孤差你这一件寝衣?”
云葵闷声嘀咕:“殿下是不差寝衣,只要您发话?,全京城的姑娘都愿意给殿下做寝衣,我且排着队吧。”
太?子嗤笑一声,捏她的脸蛋:“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云葵手里捏着针线,笨拙地穿进穿出。
太?子从案几上取来金疮药,云葵便眼睁睁看着他半跪在她身前,皱着眉头替她抹药。
她有点不习惯看到他放低的姿态,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
她抿抿唇,看着手指上几乎已经愈合的针眼,讪讪道:“殿下是不是从没见?过这么?小的伤?”
太?子道:“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