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伤口,无法聚集灵气的相夫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落败,禁不住再次后退了两步。

相和颂踉跄逼近,颤抖着手,用玉曦幻化出来的透明剑身抵在相夫子脖颈。

“颂儿。”感受着脖颈间的冰凉,相夫子忍着疼痛,放轻了声音,“我从来没想杀过你,我只是想要得到月魂草,你母亲是愿意的,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你的朋友,杀死你的亲生父亲吗?”

相和颂的手颤抖。

“颂儿!”相夫子的声音充满挣扎。

常睢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对身体内种的阿杀问道:“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的事情吗?如果我解决了觊觎你的修行者,你会选择我成为你的栽种者吗?”

“你现在的回答呢?阿杀?”

阿杀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回顾常睢所做的种种。

“你不是早就说过,我是你的东西吗。”

阿杀此刻心甘情愿。

他明白了为何他明明都暗暗透露态度,愿意为手机法宝而让步了,常睢依旧没有顺杆爬的逼他,因为常睢要的不是他的妥协,而是他的心甘情愿。

常睢不是坏修行者,但是他有一颗比任何人都坚定变强的心,有面对死亡也不肯放弃的态度。

他不知道常睢如何看出相夫子对月魂草的觊觎,但他依然没有害怕,敢从这样一个修行者夺食,并且还成功了。

这样的常睢确实比任何人都要适合成为他的栽种者。

想到这里,他不由郑重的再次回答常睢。“我愿意,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了。”

常睢笑起来,他缓缓走向相和颂。

一方是被占据了身体的母亲,受到生命危险的朋友,一方是苦苦哀求的父亲。

相和颂在挣扎。

他所受到的教育,从没有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选项。

宋小五尊重相和颂的选择,他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看看残留的几点烛光伴随着月光照耀在破烂房屋,夜里四周似乎只有相夫子的软言央求。

“你已经毁掉我的丹田了,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颂儿,我是你爹啊……”

望着这张属于母亲,却混合了父亲神色的脸庞,回应他的是相和颂又向前送了两分的透明剑身。

相和颂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他眼中再也没有一丝犹豫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磕破了膝盖的他没有哭泣,只是兴冲冲找到父亲,给他看自己的伤口,希望得到父亲的一句关心。

然而父亲只是淡淡的垂眸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意味不明的讥弄,唇角微翘,还带着恶意的愉悦。

他当时便呆住了,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他一直记得这一幕,小时他不知父亲眼神的意思,长大后,他又一直不敢承认。

他的父亲是嫉妒着他,嫉恨着他,甚至希望他能痛苦受伤的人。

相和颂心想,痛苦吗?

痛苦。

可他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对父亲下手,他只是明白了父亲是怎样的恶人,知道他如果放了他,他绝对会再次伤害他身边的人。

所以……

手臂决绝的抬起。

“颂哥!”也就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心神剧烈动荡,竟然没能发现来到身边的常睢。

他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小睢,他乌黑的眼眸深深地望着他,仿佛看穿了他的挣扎。

“小睢……”相和颂唇瓣颤抖。

“颂哥,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要动手。”常睢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

相和颂有一瞬间的心软,但又被理智压过去,难受地想要为常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