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和颂道, “你的脸不适合跟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探究地看向常睢，“这是你的真面目吗？”

常睢微怔，笑道：“那仙长来检查一下啊。”

桌子上碰撞的茶杯维持着歪歪扭扭的姿态，安静的氛围中，相和颂的身影追逐般地笼罩在他身上。

常睢微微仰头，对上相和颂具有审查意味的眼神。

虽然检查是他为了维持少女人设提出来的，但莫名的，他有一种要被吞噬入腹的感觉。

相和颂轻轻垂下浓密地睫毛，伸出手，安静无声的默契中，温热的指尖摩挲般擦过他的脸颊。

半阖的睫羽泄露出丝丝缕缕的瞳光，那双眼睛认真又专注，做着如此暧昧的举动，可是他态度却又如此无欲无求，宛如不沾尘埃的佛陀。

常睢心想，或许他被小说误导，真的误会了相和颂，但是莫名的，在那微小的摩擦中，他脊背升起一股战栗般的酥麻。

不能这样下去了。

常睢眸底暗光闪过，但他不仅没有避开，反而乖巧地任由检查，然后探身靠近，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贴的更紧，近到他们之间只有一个手掌厚的距离。

像是要把自己送到他手心，任他为所欲为。

如此近的距离，他们呼吸交缠，仿佛只有一低头就可以亲吻上。

相和颂眸光微垂，明眸皓齿的少女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清澈的眼神带着别含意味的邀请。

他幽幽地问道：“仙长，你真的不能放我离开吗？”

明明这个邀请，稍微仔细一想就知道多么下流肮脏，可是他的眼神又带着异常的纯真，语气也俏皮到可爱。

常睢含笑盯着相和颂脸上的每一寸神色。

小说和现实，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相和颂目光虚了一瞬间，快得仿佛是他的错觉，他的清正端方，正如前文面对众多女配时，松开了常睢的脸颊，没有接常睢的话茬，神色清冷，“你的脸是真的，我会施法改变你的面容，你想要什么样的。”

他不为之动摇一丝一毫，好似他的诱惑，在相和颂面前还不如秋天的一片落叶值得在意。

“哦。”常睢自然地顺着相和颂的力道收回了探过去的身躯，有默契地和相和颂一起装聋作哑。

他笑，咬字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什么模样？”

相和颂缓缓错开眼神，少女转身去找镜子，似乎对繁复的裙子颇为不适，行走间狂野地提着裙角，鹅黄的衣裙飞扬，浓密的乌发长至胯骨，从他臂弯滑落，轻轻地落在鲜亮的鹅黄衣裙上，随着他的行走轻轻摆动，如一匹亮丽的绸缎。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她的发更柔，还是那衣裙更加婀娜。

不由自主地，相和颂想起少女的秀发，她没有一柄珠钗装饰，只能任由素发垂落，但他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与少女交谈时，只觉他一颦一笑，艳若桃李，光华照人。

没有一丝珠翠点缀，也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此时相和颂不拿常睢代替少女的面容，用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来看，才发现少女竟然是好看的，极为好看的。

相和颂微怔了一下，不再想下去，而是沉默的，在少女找来镜子时，捏诀，为他改变了面容。

常睢对着镜子照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相和颂改变了他的模样，他很好奇相和颂会给她改成什么模样，所以任凭他决定，却没想到相和颂竟然给他弄了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人脸。

普通到常睢都以为自己好像见过不止十个类似的面容。

他摇了摇头，人们捏脸都有自己的喜好，他还以为会看到相和颂的审美偏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