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看着很淡定,倒是把跟着一起来的陆悟吓了一大跳。
“没事。”周谨言摆手,看了一眼射箭的方向,“已经跑了。”
“要不要追?”陆悟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并不太敢分兵。
“不用,要是想杀我,那就还会再来的。”周谨言上辈子被追杀那么多年,经验之丰富根本看不上这种放一箭就跑的,和上一世追着他们不死不休的杀手们比起来实在差远了,便是埋伏也不够隐秘,动手也不够利落。
“……”陆悟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怎么听语气好像还很期待的样子?
“回禀大人,整座宅子的所有门都守住了,围墙边也都看住了。”之前抄家抓人几乎没怎么见血的士兵们,这会儿看到满地的血和尸体,都觉有些头皮发麻。
当然他们并不是怕杀人,他们怕的是周谨言。
这群大老粗表面听从命令,干活也积极,但是私底下并没有少调侃长得跟花样一样的年轻御史,心里也有那一股子笃定,这位嘴里说着让他们功过相抵的大人,看似是在施恩于他们,但难说不是他不得不妥协。
甚至他们觉得这个京都来的小御史,说不定杀人都不敢。
结果他们看到了什么?
围在这儿的百姓差不多有两百多人吧,小御史下令的时候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他们杀人是听从命令,但是下令的人也是全程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很可怕了。
所以以前回禀语气还有些轻慢的士兵,立刻就变得恭敬了很多,脸上也多了敬畏的表情。
“进去抓人,如遇反抗格杀勿论。”周谨言命令一下,士兵们立刻开始撞门,里头惊慌尖叫一片,很快大门主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带着讨好的笑容走了出来:“小人钱州见过御史大……呃……”
钱州话还没有说完,就倒了下去,眉心赫然插着一根细细的铁针,周谨言放下手:“判吧。”
“是。”从隔壁县被薅过来的县丞,掏出关于钱州的案子卷轴,拿着笔刷刷就开始写,写完后双手捧着递给周谨言,周谨言看了一眼最后的判词点点头:“不错,合情合理。”
“都亏大人教导有方。”县丞见周谨言盖章立刻接回卷宗,然后朝着自己带来的衙役捕头挥挥手,“罪人钱州伏法,拖走吧。”
衙役们立刻上前拖走尸体,捕头走过去看了一眼里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开口道:“找个没犯事的人来回御史大人的话,不然一个个都不用开口就要伏法了。”
捕头是好意,让他们别浪费时间,但是这户人家嚣张惯了,也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们家哪里有完全清白无辜的人,这意思不就是要将他们家赶尽杀绝吗?
“狗官!我跟你们拼了!”几个壮年男子带着护卫家丁拿着刀剑冲了出来。
“私藏刀兵?形同谋逆。”周谨言根本就没想放过他们家,即便没有县令暴毙的事情,这家人也是罪孽累累,多活一天都让冤死的人们不得安息。
厮杀声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除了没有抵抗的妇孺,整个钱家豪宅到处都是尸体鲜血。
周谨言等到士兵来回禀,反抗的都死了,活着的都绑起来了,这才踏进钱家大门。
入眼就是汉白玉和翡翠雕刻镶嵌的巨大影壁。
一座在外头风水日晒的影壁都描金镶玉,光是一个照面这钱家的豪奢就给周谨言开了开眼。
等看到被赶在一起,将近两百个披着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年轻男女时,周谨言都沉默了一瞬:“钱家的子嗣?”
“回大人,是钱家搜罗来的妾室娈童。”回禀的士兵也难掩震惊。
“这钱家是在家里开后宫呢?”陆悟也没忍住吐糟,他们陛下都只有十来个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