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只是作为至亲,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给在京做官的外甥提个醒,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把自己搅合进去。
先不管后面写得东西,就前面写的那些记述皇帝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目光随意扫到桌子上堆着的其他奏章,若有所思地翻开一本兵部专递的边境将军文书。
这一看就愣住了。
没错!就是这种行文风格!
本朝武将写奏折虽然也会有文书代笔或者润色,但是边境战场要写的东西毕竟地方官员写的东西不一样,特别是关于敌我双方的地形人员等的详细分析,通常都需要摒弃掉华丽的辞藻各种修饰,讲的就是一个平铺直叙实事求是。
所以当民事文官和军事武官的奏折放在一起,谁是谁写的一目了然。
而手里这封明季写给肖玉书的信,就是很明显的本朝武将书写风格。
这明季是何人?难不成此前有过行伍经验?
皇帝让人去准备一份明季的消息资料,这才将目光放到那封在封口处点了蜡盖了印的信。
圆形的印章是一个古体回字,中间还另有一个小圆点。
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第一眼就被信纸上极其端正的馆阁体所惊艳,这么多年皇帝也看过不少科考书生的卷子,先不论内容怎么样,能写一笔极其端正的馆阁体就已经让人第一眼心生好感。
虽然说馆阁体讲究规范统一,方正优美,但是一个人的字即便再怎么样都是有偏向的,同样都是用馆阁体写文章,几份卷子放在一起也是很大区别的。
但是像眼前这一笔馆阁体这么方圆饱满,同时兼具挺拔优雅的着实是少见。
就从这一笔字,皇帝就能想象出来,这是一个外圆内方,谦逊儒雅同时又兼具刚直勇武的少年人。
皇帝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单单就是一笔字,内容没看,写字的人也没见,他就已经心有偏向了。
等到看到心里写到,他将冯玉山的亲子冯宣一起带走的时候,忍不住点头。
好一只小狐狸,冯家最大的底牌就这样不声不响握在了他的手里。
冯鹤这个蠢东西,冯玉山护着这个侄子反而让他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照章办事能力是有,若是他按着冯玉山给他铺好的路,必定官途顺遂无惊无险,但是偏偏这个蠢货自己要作妖。
冯玉山花了好几年才整顿成效的地方,这蠢货就径直不知道里头盘了几条龙卧了几只虎,被那群人顶在头上当黑锅还浑然不知。
皇帝哂笑:冯鹤大概觉得自己很是威风八面吧,时则不知自己就是朝堂和地方拉扯的一张皮子。
冯鹤在南海一手遮天皇帝岂有毫不知情之理,只是他手里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派过去接手,有威望的未必愿意下狠手,能下狠手的没能力,有能力又下得了很手的又太年轻。
若是再过几年肖玉书这几个年轻人提上来了,那就可以试着放过去试一试了。
至于现在……
皇帝嘴角微微一翘,人选自动冒出来了。
那就让他看看这个可能是他嫡长子的小子有什么能耐。
就把清理海南这一片,当做是他们父子见面礼吧,可别让他这个老父亲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