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到鹿角之前,他们全家住在很偏远的衡水区,他在那边念过小学初中,但是校园记忆并不美好,因为在那样贫穷的地方,专业学习音乐是原罪。
在学校里,老师甚至带头嘲笑他异想天开,唯独有个穿雪白裙子的女孩对他说过:“你很厉害,将来肯定有出息!”
那是初中某个午后,女孩吹着走调的竖笛,他拉着二手大提琴,他们在散发腐臭味的垃圾场,合奏了一曲《雪绒花》。
后来尤新搬家转学了,两人没再见过面。
这也是前世的霍清梨关注那则新闻的原因,因为对方是她祝福过的同学啊,没想到就那样轻易被毁了人生。
所以不让今生的尤新重蹈覆辙,就如同她在挽救自己于水火一样。
“对,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今天想着来给你打气的,没想到这么巧,遇上飞车党了。”霍清梨早已编好一套说辞,“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尤新不知道想到什么,红了耳朵。
“呃……霍利西亚酒店是不是太贵了?可以找一家便宜的快捷酒店……”
“忘记向你介绍了。”
霍清梨笑盈盈对他伸出手,“我现在叫霍清梨,霍氏集团董事长霍擎东,是我爷爷。”
霍擎东这个名字在港城如雷贯耳,惊得尤新张大嘴巴,半天才把手握上。
“所以你只要好好准备比赛,剩下的一切交给我。”
“可是我的琴还丢在鹿角。”
“我去帮你取回来。”
车子抵达最近的霍利西亚酒店,霍清梨把尤新安顿好,又重新回到那家渔具店,原本立在墙边的琴盒空空如也。
霍清梨不得不询问渔具店老板。
“老伯,你有没有见到放在这里的一个琴盒?”
“大小姐,这里是鹿角,不是莉莉大道,别说琴盒,矿泉水瓶都有人捡的嘛!”
“那你看到是谁捡走了吗?”
老伯摆摆手:“去前面那个典当行看看咯。”
说是典当行,其实只是挂靠在乌烟瘴气网吧下的一个小小窗口。
霍清梨透过破旧的铁栏窗,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人季邈。
他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联想到前世这位大佬一手创建的曜石资本,最初基地就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吧,难不成是这里?!
霍清梨内心小小震撼了一下。
季邈抬起头:“又见面了。”
他坐在旋转椅里,干净冷冽的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宛如鹤立鸡群般耀眼。
“很高兴又见面。”
霍清梨客套完开门见山,“请问刚刚有人来典当一把大提琴吗?琴盒是棕红色的。”
季邈唇角微勾:“有。”
从柜台下拿出琴盒交给她。
霍清梨欣喜:“多少钱,我付给你。”
“不用。”
“你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做赔本买卖吧。”
少年薄薄双眼皮一抬:“我们不是邻居么。”
同住在富豪区的邻居,确实不差这点钱。
霍清梨无意与他多周旋,背上琴盒道:“那好吧,谢谢你。”
她前脚一走,真正典当行的老板周邦邦嘴里咬了根烟,手拿碘伏走到季邈身边。
他看向霍清梨弱柳扶风的身影,“就这么让她走了?”
“嗯。”
季邈目不斜视,指尖在电脑键盘上翻飞,白衬衫卷起两层到手肘处,朝向地面那侧小臂,裸露出一块血肉模糊的伤痕。
“兄弟,哥们年长你几岁,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追人不能这么追,你得会卖惨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