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最开始告诉程瑜瑾还可以说一时不察，那现在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气，横冲直撞，久久无法释怀，就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程元?Z明白自己现在很不对劲，可是他完全不想克制，甚至仅是看着程瑜瑾疑惑不解又隐含戒备的神情，他就觉得不可抑制。

程元?Z声音克制，问：“若我走了，你要如何？”

程瑜瑾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她莫名其妙，回道：“九叔没回来之前，我不也是一样在府里生活么。九叔不必担心我，您已经帮了我许多，剩下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应付的。”

程元?Z眼神还是冷冷的，这确实是程瑜瑾的行事风格，但并不是他期待的答案。其实按照程元?Z的性子，若是有人哭哭啼啼缠着他，和他说他走了自己什么都做不来，程元?Z必然会觉得不耐烦。别人死活，干他什么事？

但是现在，程瑜瑾明明说出了最懂事的答案，程元?Z依然觉得不舒服。天色渐渐阴暗下来，从树梢上兴起的风也带上水气。显然，要下雨了。

程元?Z看了程瑜瑾许久，终于转过视线，负手走到台阶前。湿润的风迎面而来，他的声音仿佛也变得缥缈：“我此次一走，归期遥遥。”

无论他成功还是失败，恐怕，都很难再见面了。

程瑜瑾怔了一下，她看着程元?Z的背影，无端觉得沉重。她心里叹息，明明是尊贵的皇太子，却不得不隐姓埋名，以不见光的外室子的名义借住在程家。现在，连程家也待不下去了。

程元?Z这一走是要去恢复身份，程瑜瑾知道上一辈子太子成功了，所以觉得这是好事。但是程元?Z却不知道结果，即将奔赴一个生死未知的赌局。难怪他今日情绪不对劲，如果换成程瑜瑾，她也很难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