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组成这座繁华之都的大厦高楼,散发着不同的光辉静静屹立在夜色中。随着萨克斯的乐调逐渐拔高,最高的那栋大厦顶上,射出一道穿透夜色的
白色射线。射线跟着宴会厅里的萨克斯乐调高低上下挑动,仿佛预示着一场演出即将到来。
停下脚步的邵斯炀借着落地窗透进来的那点光线,侧过头看身侧的江尹一,抓着他的手也逐渐收紧,"我想了好久好久,花了好多好多心思。"
随着那道大厦的射线,附近所有灯火璀璨的大楼都熄灭了光线沉进了黑暗中。
"我19岁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19岁了,我也不会再像此刻这么喜欢你一样,喜欢上第二个人。"
从最高大厦顶端的射线扫过的大厦接连亮起,流动的渐变光,让这座繁华的城市都变成了受音符操控的玩具。
跟在两人身后的权律,听着邵斯炀低低的倾诉,
看着环着这栋大厦所有高楼一起变幻颜色,意识到这是份邵斯炀瞒着他们准备的礼物﹣﹣为这场生日宴花钱花到家里停了卡才找他们来筹钱的邵斯炀,也根本没打算遵守让他们参与进来的承诺。
那么多钱,原来是这么烧完的。
自深蓝变成绯红色的大厦,顶端的射线穿透夜幕,与此刻他们身处的宴会大厅的萨克斯乐调起伏完全一致。他们身处高处,看起来都觉得璀璨成景,此刻身处在这个城市中的人,看着这一幕又会怎么认为呢。
邵斯炀完全转过身来,双手牵住江尹一的手,贴靠在自己唇边,"生日快乐,哥。"
"真的,和我在一起,让我爱你吧。"
江尹一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给任何回复。站在两人后方的权律喉结动了下,被邵斯炀骗的感觉并杯好,他拿了钱,邵斯炀却连准备了这么场大规模的灯光秀都不告诉他,自始至终他想的都是公平竞争,可邵斯炀这么打算过吗?
权律攥紧垂落在裤缝边的手,但就像邵斯炀说的今天是江尹一生日,不想弄砸让他不高兴的权律还是侧开了视线。
一旁的权夫人也蹙起了眉头﹣﹣江尹一露面的时候,她就认出了他雍景会那个小服务生。从穿着打扮,从她儿子和邵斯的态度,她看明白了他大概是今晚的主角。但他是怎么认识的邵斯炀他们?
之前因为在外滩的那场无人机秀,闹得沸沸扬扬说喜欢男人的邵斯炀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看着布置的奢侈上流的宴会厅,看着宴会厅里蒙面的萨克斯手和那些明显只是被布置来当陪衬的宾客们,以及落地窗外烧钱以秒来计算的灯光秀,权夫人知道,这真不能再用小男孩的胡闹挥霍可以解释的。
但她到底是得体的贵妇,参加了这么一场没有一件事是在她预料之中的生日宴,也没有做出太失态的反应。
站在邵斯炀身旁与他对视的江尹一,知道他还在等自己的回答。
这么大张旗鼓,这么钱铺金砌,十八九岁的男孩,尽己所能的全一场只为他的浪漫。
连江尹一此刻也忍不住想,他要是也爱他,或是从此刻起开始心动,今晚这场生日宴,该是他人生里很幸福的一个片段。
可眼下他就是无法对邵斯炀有太多感情。一直野蛮生长的江尹一,自始至终只会被两种人吸引,一种是陆敖之流,他们虽然是渣滓,但自由不受管控,追求刺激的内核和他是一样的。一种是自我的世界摇摇欲坠,需要他,他一旦离开了就好像无法活下去的人。邵斯炀不属于任何一种,他就像橱窗洋房里身价不菲,被父母妥帖照顾的宝贝,他现在还没有掌握自己人生的权力,也不需要谁去拯救。
"谢谢你为我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