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建安郡虽好,却离京城千里远。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罢了,也值当你从京城赶来?”蔺琰继续道:“你好歹也是承德侯府的嫡子,侯爷就忍心让你来这种小地方任官?”

京城簪缨世家承德侯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祁瑾序是侯府嫡子,才华名气在京城屈指可数,人人都以为他会蒙荫入户部,没想到被差遣来这么个地方任官,实在匪夷所思。

他说了半天没听祁瑾序应声,抬眼看去,见他脸黑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赶忙讪笑:“哥,我错了我错了。来来来,这煿金煮玉滋味极好,你也尝尝。”

祁瑾序盯着放在碗中的煎笋,顿时没了胃口。

“你要是觉得无聊,大可回京城去。”他道:“你堂堂卫国公府小公爷,跟着我这个五品官不着调地跑,不觉得丢人?”

“丢什么人?”蔺琰品了口茶,却不慎被烫着,嘶了声:“我从小就这么跟着你,咱俩谁跟谁呢。再说了,我就是在京城玩腻了才跑出来的。”

“我说......”他一脸认真:“我来建安的事你可别对我祖母提,不然咱们兄弟友尽。”

祁瑾序无奈摇头,继续用膳。

“建安郡的事不简单,”他说:“你不适合淌这趟浑水。”

“小爷我就喜欢淌浑水。”蔺琰撂下筷子,随即眨眨眼问:“你查到什么了?”

“没查到,但看出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可知,适才那位姑娘为何不报官?”

“你倒是说呀,为何?”

“因为建安郡有黑幕,官商勾结盘根错节。”沉吟片刻,祁瑾序正色道:“我这个茶盐司也未必好当。”

.

单云华从库房出来,就见徐叔捧着账本脸色悲苦。

“小姐,算好了。”他说:“一共损失了二百两,他们砸的茶好些都是今年的芽头茶,那可是千亩茶园才采一斤的。”

徐叔心痛,一砸就砸去了百两银子,这可是作坊半年的利润,也就等于他们辛辛苦苦半年白干了。

单云华接过账本,翻看了两页:“我知道了。”

“小姐,这么多钱上哪找补?”

单云华没说话,她四下扫了眼,作坊已经被打扫干净,之前砸坏桌椅板凳搬走了,眼下堂内空空荡荡。

“后院晾好的茶尽快焙出来,”她吩咐:“不要误了春饼。”

闻言,徐叔长长叹了口气。

.

出了铺子,单云华正欲上马车,那头就见姜家的马车姗姗来迟。

她驻足停下,很快,就看见姜廷玉下马车。

“云华,”他看起来颇为担忧:“我听说你家作坊有人闹事?”

单云华似笑非笑:“姜公子消息这般滞后吗?作坊都砸完了你才听说?”

姜廷玉脸上闪过几许尴尬,眼神躲闪不大敢看单云华。

单云华继续道:“如果你是来劝我的就不必说了,我与你没什么好谈。”

“云华,”姜廷玉有点难过:“你为何要执意如此?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即便刘小姐入门我也只对你......”

“姜廷玉!”单云华斥责:“这里是大街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她声音不小,倒是惹来了些瞧热闹的目光。

姜廷玉压下愠怒,低声道:“你今日也看到了,无缘无故就有人来砸你的作坊,若是你以后跟我解除婚约,你们姐弟在建安郡如何立足?”

“云华,我知你性子高傲不甘与人平妻。可你也不想想,我根本没法子,婚约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能.......”

“我姐弟如何立足?”单云华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