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地方,单云慧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严峻,看来昨日顾清禾不欲她担心而说?得轻了。

整个村是漳县受灾最严重的?,村子与外界相连的?只有一座桥,如今桥塌,只能用船慢慢地淌水渡过?。许多村民难以出入,只得就地留在村子里。但房屋已经被损毁,村民只能转移到附近山里的?洞穴中。

洞穴虽然御寒,但取水不便,是以村民们不得不结伴走很远的?路抬水上山。

顾清禾来了之后,让人在河岸边扎了许多帐篷,将腿脚不便或是年迈弱小的?百姓安顿在这,倒也方便了许多。

只不过?,因着桥塌,此前死了许多人,还有一部分人虽然捞了上来,却因天寒地冻着了风寒。

单云慧到的?时候,就听见不停有人咳嗽,还有几个大夫进进出出地忙碌。

她转头问顾清禾:“桥塌为何有这么多人落水?”

顾清禾道?:“ 那天正好是村民领米粮的?日子,三天领一次,为防止路上有人抢夺,村民们都是结伴而行。老弱妇孺也在其?中,约莫上百人。桥塌的?时候,也正是他们过?河之际。”

一听,单云慧了然。难怪走了十多年的?桥突然一下就塌了,原来是承受不住重量。

顾清禾倒:“单小姐,我恐怕得离开了,天河村损毁严重,我得尽快督促屋舍和天地修建,这里......”

他目光扫了眼帐篷周围,说?:“你看看你能做什么,就去做吧,若有旁的?需要,你只管派人来跟我说?。”

“嗯。”单云慧点头,送他离开。

单云慧早已准备好了两?车米粮,还有一些御寒的?衣裳。然而来了之后,发现?米粮和衣裳顾清禾都已安排妥当,缺得紧的?是招呼病患的?大夫和人手。

她索性撸起袖子一头扎进照顾病患的?队伍中,从晨间一直忙碌到晌午。

午时,霄儿过?来喊她用膳,单云慧从几个药锅子里抬头,水汽蒸腾,薰得她脸上粉红一片。

她抬手抹了把?,下意识问:“顾大人可回来了?”

问完又后悔了,好端端地问这个做什么,倒显得她一直挂念他似的?。

不过?霄儿不曾多想,只摇头道?:“奴婢也不知,此前听说?顾大人一直在田间忙碌,想来还忙着呢。小姐快收拾收拾,随奴婢去用膳吧。”

“嗯。”单云慧起身?。

灾民们都是集体用膳,膳食倒也简单,一锅粥,再配一碟咸菜。中午时还能每人分发一个地瓜充饥,到了晚上就只有清粥了。条件不可谓不艰苦,但即便是喝粥,对于灾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吃食。

原先救灾的?官员基本上是自己单独用膳,但自从顾清禾来了之后,下令所有人与百姓同食。是以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每日的?膳食都是一样的?。

单云慧来到粥棚前时,有两?个大夫已经捧着碗坐在那用膳了。他们见到单云慧过?来,对她招手。单云慧领了一碗粥,也跟着坐过?去边吃边谈起病患的?事?。

没多久,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单云慧下意识地转头,就见顾清禾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另外两?名官员。

顾清禾也看见了她,隔着人群,他视线精准地与她相望。

不知为何,单云慧莫名地在他眼底看到几丝牵挂。

她羞赧地垂眼,躲过?他热切的?视线。

到了近前,顾清禾下马,与那两?位官员说?了几句话后,径直朝单云慧走来。

瞧见她手上的?吃食,他微微蹙眉。

“你就吃这个?”

单云慧放下粥碗,起身?对他福了一礼:“大家都这么吃,可有不妥?”

顾清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