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单云慧停了下,想起来他刚才说?的?话。他去陵县采买药材去了,估计她之前写的?信没收到。
她说?:“此前你不是请我帮忙援助漳县吗?我这就来了。”
顾清禾看向她,又越过?她肩膀看向身?后的?几十辆马车。
他笑起来:“没想到单家动作?这么快。”
“也不全然是单家的?。”单云慧说?:“上次听顾大人说?了漳县的?灾情,单家跟建安的?商户们都商量过?了,许多人都愿意支援漳县的?百姓。我带来的?这些只是头一批,这些是现?成能筹到的?,有衣裳被褥和粮食。除此之外,茶商们还备了钱财,只不过?这些都打发人去买米粮和牲畜了,云华说?了,不仅得有米粮给百姓们嚼口,还得备好耕田的?牛,清明过?后能立马耕田种地,这样日子才缓得过?来。”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却见顾清禾欢喜而静默地望着自己。
单云慧不大好意思,低头,继续捡地上的?石块。
“多谢你们!”顾清禾道:“其实我已经听说?建安的?茶商们开始捐赠物资了,但没想到来送物资的?人是你。”
“嗯。”单云慧应声。
“今晚顾及要下雨,等山道?清了,不妨先在前头的?村子歇一宿。”
“好,我们也正要此意。”
“明日我也要赶往漳县,届时可一道?上路。”
说?这些话时,顾清禾仍旧看着她,倒让单云慧一直不敢与他对视,只温和地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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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村民帮忙,一行人忙碌到酉时末,山道?总算清理结束。单云慧的?车队跟着顾清禾去了村子。
这座村子并不大,拢共也就坐落了三十四户人家,但听说?单云慧的?车队是去漳县救灾的?,村民们自发地把?自家的?屋子腾出来,勉勉强强够挤一宿。
单云慧跟顾清禾挤在村头的?一家农院里,这家农人也就三间土屋,一家子挤在正屋,东西的?两?间厢房倒是让了出来。单云慧和婢女一间,顾清禾一间。
洗漱结束后,天色已经漆黑了,单云慧走出屋子,却见对面的?厢房敞开着门,里头燃着油灯,光线昏暗,依稀可见有身?影忙碌。
想了想,单云慧走过?去,到了门边,站定?。
顾清禾正低头包裹腿上的?布,那布像是浸了药汁,色泽发暗,还隐隐有一股药味儿。
察觉动静,顾清禾抬起头来,见单云慧站在门口,他愣了愣。
“用过?膳了?”他问。
“顾大人,您的?腿怎么了?”
顾清禾已经打好了结,放下裤腿:“老毛病了,早年查案时受过?腿伤,没能及时医治便落下病根。后来也不怎么注意养护,现?在一到湿寒天气就开始疼。”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也很温和。油灯的?光浅浅地银丝他的?脸,正如他本人一样,温润而平静。
单云慧想起世?人对他的?传言,说?此人命煞孤星,克父克母。他少年时就没了父母,状元及第正是人生得意之际,却无?人与他分享半分喜悦。或许,他从来就是孤独的?。
就好像他的?影子,即便忙碌不停,也透着些寂寥。
单云慧的?视线落在桌上还未动的?饭菜上。
“顾大人也还未用膳?”
“嗯,适才忙着规整药材,来不及。”他看过?来:“你还没用吧?若不嫌弃,一道?用。”
单云慧从商一年多,早已习惯在外与男子用膳谈事?,并不避讳。
她抬脚进屋,在对面坐下来。
只不过?,才动筷,发现?桌上的?饭菜早已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