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想法子让她当,而且还得她自愿才行。”姜德运忖了会,不屑道:“一个小丫头罢了,性子再倔还能翻了天?”

沈氏一听,忙问:“夫君有主意?”

姜德运摸了把胡子:“以前的法子是不行了,但要对付个小姑娘,我有的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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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一过,茶山的茶芽基本采摘结束。单云华不必再跑茶山,但依旧忙成了陀螺。

大量的鲜嫩茶叶需尽快蒸青并压成饼,压好的饼还得马上焙干。焙茶最是讲究,文火恒温,火过则黑,火欠则生。根据茶饼的厚度,焙火的次数不等,有的要焙七道,有的要焙十数道。待一饼茶焙好,需耗时数十日。

是以,焙茶不仅考验技术,更考验耐心和细心,一点也马虎不得。

这天,单云华一大早用过早膳就去作坊查看。此前作坊被人打砸,后来徐叔立马让人重新添置补全了,茶娘们战战兢兢忙活几天,发现再没人来闹事,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作坊又恢复了以往忙碌的画面。

竹篾编织成的茶焙架在炉上,铺上柔嫩的香蒲叶后,一饼饼刚压好的茶陈列其上。在炭火的炙烤下,茶香味从竹篾缝隙溢出来,香气萦绕在整个作坊间,就连街上路过的人都能闻到。

单家制茶技术好,每年单家作坊焙春茶时,都有好些人为了闻茶香而特地路过。为此还曾出现过一则故事,据说前年路过一个书生,那书生爱茶如痴,听闻单家茶香,半夜在作坊外闻香后即兴作诗,诗云“得道应无著,谋生亦不妨。春泥秧稻暖,夜火焙茶香。”①

单云华听过这个故事,因无从考据也不知真假,只是淡笑了笑。

她游走在火炉间,茶香顺着空气吸入腹中,令她觉得疲劳顿解、心旷神怡。

“翻茶后要尽快盖上盖子,以免火气流散。”走到一处火炉前,她叮嘱:“要时刻查看茶饼的色泽和气味,若有烟味则说明炭火过旺,抑或炭火离茶焙太近了,需保持一尺距离。”

“是。”茶娘应声。

察看了一圈,单云华打算去账房看账,然而才走到门口,外头就突然来了两个官差。

“谁是单云华?”

单云华顿住脚步,转头看去,见来人陌生。

“我是,两位有何贵干?”

一名官差从怀中掏出令牌:“我们是茶盐司的,奉祁大人的命令带单小姐去问话。”

作坊的茶娘们停下来,皆担忧地看向这边。

单云华问:“敢问官爷,我犯了何事?”

“有人告密你单家作坊卖发霉的茶饼,还差点毒死人命。”

第005章 第 5 章

“你们奉的哪位大人的令?”单云华问。

据她所知,茶盐司的司主早已离职,职缺了快大半年也不见朝廷重新派人来。如今这些人上门说奉祁大人的命,哪位祁大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官差道:“咱们茶盐司新上任的司主,从京城来的祁大人。”

“说起来这还是祁大人受理的第一桩案,前脚刚上任后脚就有人上门告发你,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运气。”

他这话颇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单云华没理会,对徐叔交代了些事,然后跟着官差出门。

到了茶盐司,却并没见着这位新上任的祁大人,官差说他还在忙,要她等。

单云华在后堂坐下来,视线打量里里外外忙碌的人群。

“突然来上任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要收拾也得腾出工夫啊,哪有这么赶的。”

“就是,咱们茶盐司虽然半年无主,可前前后后隔两日都有人清扫,这位祁大人居然这么挑剔。”

“新来的茶盐司主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