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川坐在龙椅上,眼前之人是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已经成了这么合格的臣子了?

谢晏川不说话的时候,谢长衍一直垂眸跪在那里,他心里也慌张,在他祭祖之前出了此事,哪怕是谢晏川颁了罪己诏,可也不过是糊弄了那些愚民。

朝堂世家,他们如何不知太子拜祭太庙?方才有了天罚之兆。

但这种事闹得沸沸扬扬,过一段时日总会慢慢平息的,而他也总会有别的办法收拢民心的。

至于朝堂世家,他相信,他的父皇,当今的大宸皇帝,不会让储君之位不稳,动摇江山社稷的。

更何况,谢晏川没有子嗣,太子的位置,便不会因为这件事动摇。

谢长衍主动来请罪,却是有恃无恐,他只是担心谢晏川看穿他。

太子,绝不能有不臣之心。

“那你暂去护国寺为先帝祈福吧,年前回来的时候,此事应该也平息了。”

“年后,朕会亲去太庙。”谢晏川看着谢长衍“钦天监如今已有了解决的法子,长衍倒也不必太过忧心,京中这段时日比较闹腾,你去寺中不必多加理会,去陪一陪太后也好。”

谢长衍磕头谢恩“儿臣谢父皇厚爱。”

谢长衍转身,一步步的走出大殿,谢晏川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太子如今的言行,到底是合太子风范的,恭良温顺,也知道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太子殿下如今已然及冠,都要成亲了,自然是成长了。”从大殿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人来。

诚亲王看着谢晏川“孩子大了,自是有了自己的打算,陛下该高兴才是。”

谢晏川笑了笑,“或许,就如皇兄所言吧。”

“今日这事,必然是要有人大做文章了,这个时候,太子愿不愿意,都会是攻讦的对象。”诚亲王今日就是来和谢晏川商量这件事。

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无论龙椅之上的是明君还是暴君,永远都不缺觊觎皇位的人。

“陛下爱护太子没错,但,孩子还是要经历些风雨才是。”诚亲王看得出来,自己这个皇弟对这个侄儿是真的上心。

“太子成亲之后,手中的权力只会越来越大,朕不着急,今日天色已晚,皇兄就暂在宫中留宿吧。”

“也好,皇上也快去歇着吧,这个关头,您可万万不能伤了身子。”诚亲王关心了两句,便跟着公公去歇着了。

“朕有时候倒是颇为羡慕诚亲王,一生都可自在洒脱,当个身份尊贵的闲散王爷。”

谢晏川从国公府匆匆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忙碌,国公府的暗卫半个时辰回报一次情况,裴云舒现下并没有转好,依旧昏迷不醒。

“国公府如何了?”

“刚回了消息,说人还没醒,那位陈先生说的三日,现下一日都没有过去,陛下也不必太过着急。”

曾伦上前,给谢晏川摘了发冠,谢晏川起身“给朕换衣,朕去一趟国公府。”

“陛下,这马上就要子时了,您今日忙了整整一日,得歇息了,再这般下去,怕是要龙体欠安啊。”

“她那个样子,朕不放心。”谢晏川闭了闭眼,他自然也觉得疲惫,今日他始终绷着那根弦,不敢松懈,难得这般疲惫。

“如今国公府的人都在身侧守着呢,您就算现在去了,怕是见不到人啊。”

谢晏川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骨,“若是人醒了,便是朕睡着,也要同朕说一声。”

“是。”

谢晏川迫切的想要见到裴云舒,不是那个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裴云舒,是会对着他笑,同他撒娇卖乖的裴姩姩。

“是。”曾伦说着,赶忙让人服侍着谢晏川睡下了。

陈三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