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舒站在谢长衍身边,金銮殿之中空旷,除却他们二人之外,便只有一个裴子慕,裴子慕听着裴云舒的话,其实就觉得不好,无论是怀王,还是谢长衍,裴云舒这个语气是不对的。

而且,本能的,他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

或许是皇家丑闻吧,可这个时候,裴子慕却不好开口制止。

“这么长的时日,你其实白活了。”

裴云舒看着谢长衍,“你这个人,其实生来就是一枚棋子,可你偏偏看不透,只那一点对你有真心的人,你却也不知珍惜。”

“先帝选秀的时候,选了个姑娘,荣国公府的二姑娘,那女子长得好,且知书达理,还是个多愁善感的温柔性子,那个女子啊,几乎就像为先帝量身打造的一般。”

先皇后,便出自荣国公府,虽然也是国公府,但人人都知道,荣国公府早就已经没落了,只剩下先祖荫蔽,但实际上的权力,却是没多少的。

荣国公府,便是谢长衍的外祖家。

“这位二姑娘是个深情且专一的人,但却没有人知道,她进宫选秀本来就是针对先帝的一场局。”

谢长衍动了动,抬头去看裴云舒,“你想说什么?”

“天下人都不知,或者说,这世上除却他们本人之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个入宫之后一路坐上皇后之位,同先帝鹣鲽情深的先皇后,实则,已经和殷王私定终身了。”

谢长衍忽然闷闷咳了两声,嘴角溢出些许血渍来,裴云舒低头看了一眼,继续说下去。

“先皇后的确深情,只可惜深情的对象却是错的,甚至当上皇后之后,依旧被殷王哄骗,甚至私通。”

“不可能,我母后她是皇后,是大宸的国母,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绝不会。”

“所以我才说,谢长衍,你其实很可悲,你的出生,就是一枚棋子,因为,先皇后想要生下来的或许是殷王子嗣。”

“我,我是谁?”谢长衍不觉得,裴云舒会在这个时候哄骗他,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是他们杜撰的。

“自然是先皇的子嗣啊,否则,陛下如何会让你活下来,更遑论当太子。”

“许是上天庇佑吧,殷王百般算计,可最后,你依旧是先皇的子嗣,只是原因如何,我们已经不会知晓了,或许是殷王算错了,或许是先皇后从中斡旋,最后还是不愿这般折辱先帝。”

“那殷王呢?殷王做了什么?父皇早知晓这一切?”

“殷王做了什么,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毕竟,先皇自幼体弱,早逝一事,其中有多少天命,多少人为,如今已经无人知晓了。”

他们所能知晓的,也只有一个结果。

“但殷王那般看重这个皇位, 坐上皇位的人,对他来说,应该都是眼中钉肉中刺吧,至少,他谋朝篡位的心思从未停歇过。”

“先皇仁善,可不代表他会任人拿捏,只可惜,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先皇已经卧床不起了,那个时候,如果一意孤行,为了争夺皇位,恐怕大宸将会战火四起,所以先帝知道又能如何?知道了他也只能忍耐下去。”

“而在那个时候,先帝能传位的人能有几个?一个只知道争权夺利,却不知大局为重的殷王,真的能堪当大任吗?”

这些都是谢晏川告诉她的,裴云舒想起当初谢晏川说这话的神情,无奈,可唯独他,很多事不得不去做。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先帝身边可以信任的,竟只有一个陛下,只有陛下,因着先帝那一点恩情,自愿平定这风起云涌,只有陛下,先帝相信,不会让他崩逝之后,还要在史书之上记载一个昏君之名。”

裴云舒看着谢长衍,而谢长衍的神情,看起来更像是麻木,也或许是全然没反应过来,只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