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啊,怎么不见大皇子。”

“这几日宫中事多,大皇子毕竟年幼,这样的场合对大皇子来说,太早露面并非好事,朕就送去太傅那里了。”

谢长曦的太傅,当初也是谢晏川的先生,乃是博学通识的世外高人,但在教养谢长曦之前,就连裴云舒都不知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裴云舒很信任谢晏川,她也知道,帝王之道,不是她能教出来的,这个时候,最不能心软。

太后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也好,大皇子现在到底还是孩子,这等血腥之事,见了对那个孩子也不好。”

“母后寿宴之后,可要去寺中礼佛?”

太后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谢晏川,谢晏川神色自如,带着些微的担心,“母后,您年纪也大了,如今也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儿子不会让您陷入危险之中。”

“也罢。”太后并不强求,如今她的确没那么大的气性了,况且今日之事,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儿子会在这个时候折戟沉沙。

“哀家总还要看顾着大皇子才是。”

裴云舒隐隐松了一口气,她相信自己和谢晏川,但也担心自己儿子,总要给自己儿子一个保障才是。

她这几年倒是看明白了不少,太后是个极不简单的,她还是重活一世才有了些城府算计,可太后却不是。

谢晏川和太后说了此事之后,便和裴云舒一起扶着太后去了寿宴。

“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笑着颔首,当初裴云舒为了坏江流烟的计划,特此送了一件佛衣给太后,太后自然还不会再穿着,只是绣法还在,当初那位绣娘,如今也已经在京城之中赫赫有名,裴云舒更是有意让她接管尚衣局。

当然,太后今日所穿的衣衫比之那一件更为醒目。

裴云舒和谢晏川也坐在了太后身侧。

这便是大宸最尊贵的三个人了。

谢长衍看过去,如今他们,天壤之别。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词会用来说他和裴云舒,正如他不曾想过,他和裴云舒有朝一日会分道扬镳。

谢长衍算着日子,太后寿辰,是他回京最好的时候,他去封地之后,便得了谢晏川口谕,无诏不得入京。

他知谢晏川的意思,只要他能安分些,谢晏川便允许他苟且偷生,可他不愿,若是如此,倒不如斩杀了他去。

可偏偏谢晏川还想要一个好名声,所以谢晏川大抵是不相信他会安分的,而他,也的确不会安分,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那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唯有一人,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王入京,但怀王妃却因着病重无法随行,因着怀王妃和皇后交好,还特意送了信入京,怀王就是那个信使。

故此,怀王入京之后,先回怀王府休整了几日,便进宫去拜见了陛下。

谢晏川见他的时候,正在给谢长曦授课,端的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谢晏川也会温柔含笑的叫他明哥。

谢晏川教授谢长曦的时候,是直接拿着手中的奏折教授的,朝中的重臣,费尽心血写给当今陛下的奏折,在他们陛下眼中,也不过是自己儿子的启蒙书籍罢了。

而眼前的这位帝王,就如同寻常人家的慈父一般,温声教导着这个不满四岁的孩童。

还不知能不能活下去呢,谢长衍满怀恶意的想着,这个孩子如此弱小,一场风寒,一次天花,就能轻易要了这个孩子的命。

所以,现在小心教导又能如何?万一死了,岂不是更可惜了?

谢长衍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落在谢长曦身上的目光也不过是一扫而过,并未停留太久,毕竟他若是多看一眼,或许谢晏川便会觉得自己要害了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