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川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小腹,“这孩子,倒是个乖巧的。”

“许是个公主呢,娘说,她怀着我的时候,我就很是乖巧,她就想着,定然是个女儿才是。”裴云舒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谢晏川看,希望能看出几分神色变化来。

“是吗?”谢晏川很轻的挑眉,“朕倒是觉得,儿女都一样。”

这样啊,裴云舒忍不住多想,普天之下的男人,总是喜欢男孩的,谢晏川若是更喜欢公主,她必然要怀疑,是不是公主更让皇帝放心。

月华在一旁看的最清楚, 难得有些担忧,小姐进宫之后,性子已经沉稳了许多,她也眼看着,小姐对陛下日益信任。

可有了孩子之后,小姐像是如履薄冰一般,几乎要将警惕写在脸上了。

小姐自己发现不了,可旁人却看得清楚,月华低头,她或许该找时候同小姐说一说了。

“不过。”谢晏川看着裴云舒,指尖在她的鼻尖上很轻的蹭了一下。

“若是个公主,怕不是比之她娘还娇气,到时候该有个嫡亲兄长护着才好。”

谢晏川或许只是随口一言,可皇帝任何一句话,都不会被人当做玩笑。

“说的倒也是,臣妾少时不懂事的时候,我娘便说,若非是已经有了两个兄长,她倒真不敢纵我。”

谢晏川只听着,间或插个话。

下午的时候,谢晏川在小书房批阅奏折,也好陪着裴云舒。

“觉得无趣?”谢晏川看着裴云舒趴在窗前,“现已算是初冬了,风一吹,更是冷,不许贪凉。”

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已经急的团团转了,可又不敢态度太强硬,直到谢晏川发话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裴云舒从前也没什么事,可现下,却忽觉得烦躁。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臣妾都要变成蘑菇了。”

谢晏川也有些讶然,裴云舒进宫之后,难得会这般。

“过来。”谢晏川看着忽然反应过来,面色都变了的裴云舒。

“臣妾出言不逊,陛下恕罪。”

谢晏川握住她的手,“女子有孕之后,的确心绪起伏很大,朕又没说怪你,姩姩不必担心,若真是难过,也是朕对你不好。”

谢晏川挑选了几张折子,“若是不愿看那些圣贤书,那就在这看折子,以姩姩的眼光看一下,哪些是重要的折子,哪些只是废纸。”

裴云舒坐在谢晏川对面,稍稍迟疑了一下,“可陛下,这些,岂不是更无趣?”

谢晏川拿起手边的戒尺,顿了顿又放下,而是拿了一根毛笔,在裴云舒的掌心很轻的敲了一下。

“那就当是为你上一课,你先看,然后朕再教你,之前就说教你,却被各种事耽误,如今,倒是正好。”

毛笔柔软的毛在裴云舒手心中划过“既生在皇家,还有比这更好的胎教吗?”

寻常皇子,本也不会被教授这些吧。

就连宫中的太傅都不敢教这些,除非是皇帝亲自教。

裴云舒捏着折子,她自己学习,和腹中的孩子学习,如何能一样?

裴云舒低头看折子,递到皇帝龙案之上的折子,自是书写流利,连一处涂抹都没有,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谢晏川批阅了几份折子之后再去看裴云舒,就见着人更没精神了。

“这是怎么了?”

“若非是折子,我还当这些大臣也去写这圣贤书了呢,怎么好这么长一份折子,大半都在说废话,最后才寥寥两句闲话。”

“折子都是这样写的,这是规矩。”

地方上的官员,为着不被皇帝忘记了,便是没事,也要常常写请安折子递上来。

裴云舒漫不经心的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