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这人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那一副傲骨,可现在,她又能半分不犹豫的折断了自己的傲骨,将自己弄成这般卑微的样子。
“那又如何?太子妃娘娘,妾身总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吧,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自然不知我的苦楚。”
刑筠看着她,嗤笑了一声,“你在国公府,莫不是也是这般想法,故此,才落得如此境地。”
是啊,她费尽心力,最后竟发现,在国公府的时候,才是她这一生唯一自由的时候。
甚至,也是唯一能得到些许尊重的时候,可她走了这一条路,便无法回头了。
江流烟木然着脸色“太子离不开妾身便足够了,至少,妾身这一副眉眼还能勾得住太子殿下不是?”
“江流烟,那不是你的脸,那是裴云舒的脸。”
刑筠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去,也不看地上衣衫不整的江流烟,她虽也不是不经世事的少女了,可这种场合,还是让她觉得恶心。
谢晏川看着裴云舒的模样,心中担忧,便带着人回了行宫,迎出来的人看着裴云舒是被抱回来的,“娘娘,这是怎么了?需要找太医吗?”
谢晏川冷声开口,“不必,都出去,朕不开口,谁都不许进来。”
“是。”月华带着人都退下了。
等到人都离开了,谢晏川才将人放下,看着裴云舒一副失神的模样,轻轻拍着裴云舒。
“姩姩,别怕,朕在这里。”
裴云舒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谢晏川的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肩,龙纹刺绣蹭得她脸颊生疼。
分明已经到了行宫,那里的味道,裴云舒本不该闻到,可她就觉得那淫靡气息混合的味道经久不散,几乎要搅的她的胃在翻天覆地。
“陛下,先生。”她抓住谢晏川的衣襟,泪水浸湿了绣着章纹的领口,“好恶心,……”
谢晏川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顺着泪痕蜿蜒而下,最终停在失了血色的唇畔。这个吻不带情欲,却比任何誓言都郑重“姩姩,朕在这里,别怕。”
“先生……”裴云舒攥着谢晏川衣袖的手指节发白,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看上去像是一截易折的玉。
谢晏川将她打横抱起时,暗金色的线绣的龙纹扫过她颈侧,带着微微刺痒的感觉,彰显着她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虽知道不是时候,但裴云舒却想起谢晏川握住她的手,教她写字时的温柔。
这是她的先生,可那龙纹却在提醒她,这是大宸的皇帝。
今日这件事超出了裴云舒的预料,也让她清楚,自己遇上真正的麻烦。
这一次,她和谢长衍或许要两败俱伤了,至少她,一个被太子觊觎的后妃是脱不了干系的,世人最会做的,便是将罪责归咎于女人身上。
江流烟这般,就是在告诉他人,谢长衍和她有私情一样。
“朕信你,就足够了,今日是个意外,不会让人知晓的。”
裴云舒流着泪点头,但她不相信,这件事在谢晏川这里会轻易过去,但只要谢晏川信她,对她的坏处总要比谢长衍更少一些。
谢长衍,你既然是自掘坟墓,那便怪不得任何人。
表姐啊,到最后,让你走到这般地步,竟只要做一件事,嫁给谢长衍。
看来,谢长衍可不算是你的贵人,该是仇人才是。
第164章 谢晏川的心,早已失衡
晨雾未散的猎场像蒙着鲛绡的玉盘,朦朦胧胧一片,直到日头升起,阳光扫过晨雾,雾气消散,随即,皇家猎场之中,彩旗猎猎,号角远扬。
秋猎,伊始。
谢晏川身着一身黑金色的骑装坐在龙椅上,旁边的裴云舒也换了一身红色的骑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