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忘了收,还是有意保持原来的样子。
兰时依旧坐在躺椅旁边。
圆月低低垂下树梢,似乎一伸手就够得到,夜空无云,廊下,只有她自己的影子。
院门嘎吱吱响了声,二胖怀里不知抱了什么,氅衣下鼓鼓囊囊的,进门就挨着她坐下。
原来是一坛子酒,还是温的!
兰时捧着酒碗,瞠目结舌,二胖这是要干什么?她才十一岁,父皇母后从不允许她喝酒。
默然一会儿,二胖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想来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大醉一场。”
兰时哈哈大笑,“我才没有难过,只是单纯地想躲躲清净。你看,我像伤心的模样吗?”
二胖没有反驳她的话,一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想不到这个憨憨,喝起酒来倒有几分豪爽劲儿,如是想着,兰时也浅浅喝了一口。
好辣!从舌尖辣到喉咙,又冲向鼻腔,辣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父皇喜欢,哥哥们也喜欢?
兰时不停咳嗽,眼泪刷刷往下落。
二胖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花生米,一包素鹅。兰时赶紧塞了两口,才把那股辣味压下去。
吸吸鼻子,又是一口。
一边喝,一边笑,一边哭……,自外祖走后,她是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感。
月亮越升越高,如银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映得小院亮如白昼。很快,酒坛子空了。
兰时晕晕乎乎的,只想睡觉。二胖手握短刀,砸开房门上的锁,还好,屋里还是比较干净的,只是床上光秃秃的,没有被褥。
他脱下大氅铺在床上,轻声说:“公主,凑合一下,等酒气散了,我再送你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