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蹙眉,眉宇间有一道浅浅的竖纹, 给她添了几分淡淡的忧伤和寂寥。
她穿着砖红的上襦,青灰长裙, 腰间系着靛蓝白花的腰围, 头发用一根木簪挽了起来, 鬓边簪了两朵黄玉兰, 耳垂是小小的银耳珰。
除此之外,通身上下再无其他配饰。
服饰虽简朴,仍难掩娴静高雅的气度,可以看出,这位应是大户人家出身,很是过过一段好日子的。
“姑娘,”从后屋绕出一个四十上下的女子来,脚步匆匆,神色焦急,“老太太又闹着寻大公子去,怎么劝也劝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又开始了!
柴元娘叹口气,疲惫地揉揉眉心,吩咐道:“今儿个提前打烊,白鹭,把板子上了吧。”
白鹭翻了翻柜上的账本,连连摇头又是没开张的一天!
这些年,寻柴夫人,寻失散的姐妹,姑娘的体己花了个七七八八,再不放下架子招揽客人,只怕这件茶水铺子迟早关门大吉。
又不住唏嘘,姑娘是何等聪明伶俐的人,想当年给柴家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如今竟落得卖水为生的境地。
没办法,谁叫大公子在北辽被官家拿了个正着,通敌卖国,想洗都没法洗。
老太爷再三声明,大公子早被开出族谱,所作所为皆与柴家无关,还拿出了大公子摁过手印的文书。
最终还是于事无补,柴家因此声名扫地。后来朝廷接二连三查出柴家差事上的纰漏,贬谪的贬谪,罢免的罢免,着实发落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是旁支子弟,嫡枝的老爷公子们哪儿去了,她没敢问姑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柴家看似摇摇欲坠,但在老太爷的维持下,本家有惊无险地撑了过来。
直到至和六年,老太爷病故。
渝中再也无人能扛起这副重担,短短几个月的功夫,柴家就败了。官家没抄柴家抄也没用,柴家的钱财早转移了,就是个空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