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想到那些贵公子腰间总是系着玉佩, 自家是没有玉的,香囊却有几个。
钻进母亲屋里挑挑拣拣一通,选了个墨绿底白梅花的香囊,闻闻味道,是淡淡的檀香,也算说得过去。
他系上香囊,对镜仔细打量半天,自觉没有纰漏了,方满意地出了家门。
郑大娘用围裙擦着手,瞅着儿子的背影偷乐。
郑老爹从灶台前抬起头来,“阿简他娘,别笑啦,馍蒸好了,快捡出来。”
“我儿准是心里有人。”郑大娘喜得见牙不见眼,“都用上香囊了,我还是头一回见他打扮自己。”
郑老爹擦擦满头的汗珠子,“他不是喜欢顾先生的闺女么?”
郑大娘边捡馍馍边说:“顾先生都成朝廷要犯了,咱可不能再沾惹他家,我儿是要做大官的人,未来的媳妇也得是个大家闺秀。”
“咱家……”郑老爹想说咱家门第太低,但孩他娘最讨厌听这话,一准儿得跟他吵起来,想想还是吞了回去。只闷不做声听着郑大娘絮絮叨叨,无限憧憬地畅想未来高贵的儿媳妇。
郑行简自不知爹娘这一番感慨,径自寻到昨晚那条巷子,叫过街边玩耍的小童,给他二十文,耳语几句。
那小童光着脚丫子,啪啪地跑到大门前使劲拍门,“张大娘,你欠我家的钱咋还不还?”
门开了,门子一脸不耐烦,“去去去,什么张大娘李大娘,找错人了!”
小童大声叫道:“我打听了的,这里就是张家,别装缩头龟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嘿!小猴崽子,撒野也不看地方,我家主人姓柴,不姓张。”门子撸起袖子吓唬他,“再不滚,我揍你。”
小童呲溜一下跑没了影儿。
“再来打不死你。”门子狠狠关上门。
郑行简躲在旁边听得清楚,如此再无疑虑,深深吸口气,整整衣衫,慢慢踱过去叩门。
“猴崽子!”门子猛地拉开门,却见是个清秀书生,“啊……你是何人?”
郑行简把自己的名帖递上去,“太学学子郑行简,有要事求见柴大姑娘。”
门子没接,狐疑地打量他两眼,“这名字好耳生,谁人引荐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