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青闭了下眼睛。
钱并道:“世子这次来,有什么想法?”
阮承青提起衣袖,露出苍白的手腕,道:“钱伯,我没有多少时间,您帮我瞧一瞧吧。”
阮承青出来时,已经天黑。
暗室门边有个小眼,阮承青看过没有人,才走出来。
阮承青简单收拾了下,去了明睿那里,上官大人心情很好,他同阮承青说:“我的手有的治了!”
“我以后依旧可以弯弓骑射,行文写字,我不是个废人。”
阮承青说着恭喜。
明睿在笑,朱瞻佑也十分高兴,只有他一个人,笑的十分勉强。
阮承青躺下的很早,他闭上眼睛,呼吸放的很慢,内室里关了灯,他听到明睿很小声道:“世子似乎心情不好?”
朱瞻佑道:“也许。”
布料窸窣,明睿小心翼翼翻了个身,道:“出了什么事?要不明日问一问……”
朱瞻佑:“好。”
隔天一早,上官明睿睁眼,他去看阮承青,小榻空了,人不见了。
阮承青来找赵常来借两个铜板,赵常来笑眯眯的:“您要出去?”
阮承青道:“放心,跑不了。”
赵常来把腰间的银袋子递到阮承青手里:“什么话,我哪有那个意思。”
阮承青出去前,赵常来安排了两个人跟着他。
“苏州这地界太乱,上回您也是在这里出的事。”
阮承青闷不做声。
他走之后,春红在背后偷偷的骂:“你瞧瞧他,抢了那么好一间,昨夜在屋子里没有?!还不是记恨上我了?”
赵常来心道,这算什么,他若是真记恨你,你根本没嘴在这里抱怨。
她不知道秦叔玉死的多惨。
那可是秦将军自幼一起长起来的随侍,追随他出生入死,半个兄弟一样的人,阮承青说杀就杀。
阮承青说,你杀了我的随从,我就不能杀了你的奴才?
秦川当时的表情赵常来能记一辈子,可这么大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阮承青买了黄纸,翻了座山,想去看趟来福。
他的记性实在很差,到了山腰,才想起来忘带火石,阮承青小腹坠痛,他扶着腰,喘息着把赵常来的钱袋子给了其中一个,让他下山买火石回来,剩下的全都给他。
这一口袋银块,少说也要顶上这些奴才两三年的俸禄,另外一个眼睛红了,急道:“怎么不让我去!”
阮承青勾起嘴唇笑了一声:“那你同他去商量。”
这种事怎么可能商量的好,才几句话,两个人就掐着对方脖子扭打在一起,荒山野林,阮承青看着天色,忽然一声惨叫,再回过头,只剩下一个攥着钱袋子的壮汉。
那人吓傻了:“我……我不是……”
阮承青往那边看了一眼,道:“他怎么自己跌下去了?”
“对,是他自己不小心!”
阮承青笑了,道:“那就你去吧,路上小心。”
那人转身就往山下跑。
阮承青在原地坐了一会,起身继续往山上爬。
他走了好一阵,才到了山顶,找到来福的碑。
太久无人祭拜,坟头长满了杂草,石碑上有一层厚重的青苔。阮承青仔细清理了一遍,才缓缓跪下,他从口袋里摸出火石,把黄纸聚成一堆。
阮承青道:“来福,我来看你了。”
火烧起来,冒起黑突突的烟。深山寂静,阮承青同他说了很多。
“来福,你若活着多好。”
阮承青添了张纸,火光激烈跳动。他想起什么,倏地笑起来:“不过也没关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