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佑脸色变了:“怎么可能!”
朱瞻佑让他抬头,阮承青照做了,多少有用,过了一会儿,血止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阮承青总有点晕,他要坐在门前,被朱瞻佑捉住了,道:“地上冷。”
阮承青指着脱了漆的门槛:“又不是坐在地上。”
“……”
朱瞻佑没话好说,把药丸子放到阮承青的手心,看着他吃。
阮承青捏着那颗药丸看了看,一股涩味钻进鼻腔,他仔细闻了闻,看向朱瞻佑。
他忽然道:“过往的事,你想起了多少?”
这话来的突兀,又猝不及防,朱瞻佑缓缓拧起眉头:“你说什么?”
他满脸疑惑,不似作假,阮承青想了想又道:“这药谁给你的?”
朱瞻佑:“明睿。”
阮承青皱眉:“你说,他不会让我死。”
“你现在也还活着。”
“……”
朱瞻佑捏住阮承青的鼻子,抬着他的手,把药往里一推,阮承青呛了一下,倏地咽进去了。
阮承青斜眼睨着他。
朱瞻佑完全不在意,又道:“外头冷,还是进去吧。”
阮承青没动,朱瞻佑要拉他进去,阮承青忽然道:“我害怕。”
朱瞻佑道:“害怕?”
阮承青道:“随时都会有人回来。”
朱瞻佑僵住了。
两个人对视着,朱瞻佑分明面无表情,可阮承青就是觉得他心口被扎了下。
阮承青:“七日后你不必来了。”
朱瞻佑:“嗯?”
“那日,似乎是上官明睿的生辰。”
“嗯。”
“我应该会去雍王府。”
……
眼睛一眨,就到了那日。
前天夜里,秦川搂着阮承青,道:“只送他这么块玉,真够了么?”
阮承青困得要死,他这几日再没听到有人在耳边吵嚷,终于能睡个好觉。此时,被打扰了,就哼哼唧唧地说糊涂话:“那你把兵符给他……”
秦川笑嘻嘻的:“也不是不行。”
他嘴里没句实话,阮承青嫌他太吵,迷糊着翻了个身。
他头发乱糟糟的,朱瞻正摸了摸,在他眉心亲了一口。
秦川精神好,想把阮承青按住,舒服一下,可阮承青睡昏了头,已经把头抵进朱瞻正怀里。
隔日大早,阮承青就被薅起来,眼睛都睁不开,就听秦川道:“起来,帮我收拾。”
朱瞻正自己整了下襟口,道:“何必要折腾他。”
秦川眯着眼睛,呵呵笑道:“哪有的事。”
气氛尴尬又僵硬,阮承青完全清醒了,漆黑的眼珠,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
秦川看见了,在他额头拍了一下,磨牙笑道:“想什么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阮承青浓密的睫毛扑棱棱地扇:“怎么可能。”
朱瞻正淡淡道:“不想去,可以不去。”
阮承青看了秦川一眼。
秦川摸着阮承青枯黄的发尾,道:“小婊子都被关傻了,也该放出去出去见见世面。”
阮承青不吭声,朱瞻正整好衣冠,走了。
这日,阮承青跟在秦川身后,出了宫门。
说是带他见世面,真是不假。
阮承青被关在宫中这么多年,早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样子。
路边有糖葫芦串子,糖水摊子,包子馄饨,热气腾腾,是巷子里的烟火味。阮承青眼神黏在上头,往下直咽口水,秦川拉着他走出半条街,他还拧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