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被他刻意忽视的角落中,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不死心地呐喊着。
会啊。
怎么可能不会。
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介游魂,为了避免暴露几乎不能和任何人接触,甚至就连修炼也做不到。
对玄师而言,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只有炼器。但他的炼器术早已是荧烛大陆上的最顶尖,世上最珍贵的灵器皆出自他手。炼器的手法阵法早已被他记进了脑海的最深处,无数次的重复,也不过是徒增无趣。
更何况,即使是炼器,他不过是一堆了无生气的灵材,他的世界中只有江曜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江曜要处理各种琐事,免不得东奔西走,夜里也要抓紧修炼,到头来二人能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玄师一个人呆在屋中早已成了常态。
“别在那傻站着了,坐吧。”
江沐阳垂头丧气地坐在了玉琳琅旁边,玉琳琅看着他的样子,又想起刚刚离开的江曜,只觉得都姓江,为什么自家这个怎么看怎么嫌弃。
“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也是江家少爷,行事该有分寸。但你是怎么做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人家的地方闯,还嚷嚷着把人赶出去,我要是江小兄弟,多少要给你揍出点毛病来立立威风。”她没好气地开口,“伤口还疼不疼?” “你愿意去自然比不去更好。”玄师点了点头,“再者,既然凤族长在意兄长,你要和他打好关系,也正好能从这方面入手。”
“明白啦师父。”江曜摆了摆手示意玄师不必操心。
跟着玄师这么多年跑下来,很多事情他也早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但玄师有时还是会把他当成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处处提醒着。
这样其实好也不好。他能借着玄师的这份对孩子的溺爱与包容肆无忌惮地与他亲近,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过了度的宠溺,让他永远也无法从玄师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
不过,得不到回应也总比被察觉出端倪要更妙。江曜在心中轻叹,他也不敢想象,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心思暴露,会引来玄师怎样的反应
有些东西仅仅是想象就能让他痛彻心扉,相较之下,还是维持现状要来得更好。
凤临涯和他们约定的时辰很快便至,江曜简单收拾一番,告别了玄师,随着记忆朝着凤临涯的住处走去。
还没到凤临涯的院子,江曜远远地就闻到了馥郁芬芳的桂花香。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悠远的箫声。
那箫声清越动听,宛转悠扬,奈何曲调却带着丝丝悲戚,凄切哀婉,引人泪下,令人闻之叹息。
何人于此处吹奏洞箫?江曜有些疑惑地朝着四周望去,却发现那声音似乎是从凤临涯的院落中传来的。他微微皱起了眉,迈步朝着前方行去。
刚走到庭院边,江曜便瞧见了院中背对他而立的凤临涯。他依旧穿着一袭红底金纹的锦袍,显得贵气无比。背影挺拔却又显得单薄,乌黑顺滑的长发被微风撩起几缕后又轻轻放下,配上这凄婉的曲子,不知为何有了几分孤寂的味道。
他似乎是沉浸在了这支曲子之中,连江曜走进院子都没有意识到,直到江曜走到他背后,他在吹完最后一小段旋律,收了音,转头看向江曜。
“林大师。”他收好玉箫,微微颔首,带着些歉意开口道,“凤某失礼了。”
“凤家主不必挂怀。”江曜摇了摇头,示意凤临涯不必介意。
前几日见到凤临涯的时候,他要不是在校场的高台,要不正是在处理公务的时候,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威严。而今日已经日落,想来凤临涯也是约了闲暇的时间与自己见面。
月光下的凤临涯倒是多了几分柔和,江曜这也才意识到,这个凤家家主实在是太过年轻,眉宇间还透着些生理上的青涩与稚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