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这么迟钝真的不需要去治吗?
脑袋不用就拿去换不锈钢脸盆好吧!
……
好容易吃的差不多了,街上已经挑起花灯开始开夜市了。
江曜有点撑,站在窗边支着头往外看。
刚刚他灌了玄师不少酒,为了让他好说话一点:“师兄我们能去逛逛吗?反正阵已经破了,鬼修今夜肯定不会来。”
“嗯。”玄师喝了酒,声音沉沉的,接近于微醺。这种状态果然很好说话。
江曜吃喝结束就等着玩乐,眼睛都亮起来了,忙不迭赶紧往楼下去:“走走走。”
“等等。”玄师可能是真的微醺了,下一个词就像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江曜!”
江曜身形一顿。
他已经走下了三级台阶了,很讶异地转身回头,玄师就在比他高三级台阶的地方俯下身。
他居然抽出袖中丝帕,很仔细地给他擦了擦唇角被大大咧咧遗漏的汤渍。
二人鼻息交错,一个没敢说话,一个没能说话。
玄师直起腰的时候江曜还在发愣。
似乎……似乎上辈子他在金骨连环阵里,有一个人把他从尸山血海里抱出去,也是这样喊了他一声。大名,脱口而出。
金骨连环没有生门。
阵中杀机环环相扣,比鬼修邪阵恐怖何止成千上万倍,那人是带着他一环一环硬闯过去的,没有退缩,也无从退缩。
彼时他五感俱失,除了有人居然胆大包天敢喊他大名,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江曜一直笃定当年是陆羽泽救了他,一位天赋异禀的阵修。
毕竟除了陆羽泽,他当时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会有能力,能把他从这个秘密策划的大型杀阵里带出来了。
但是看着玄师,他维系了很久的笃定突然就开始动摇了。
他在木梯上呆呆地站了许久,久到头疼得厉害,却什么也没有想明曜。
太乱了,他想,真的太乱了。
玄师上辈子和他不是一直不熟吗?
玄师这辈子为什么又对他那么关心?
为什么关心的同时还不断试探,要他出招?
他到底在试探些什么呢?
玄师就静静地陪他站了许久,看他抬手捂住太阳穴:“头疼?”
有时候事情想不明曜干脆就不要再想。
“没事。”江曜说,没有抬头,“我们走吧。”
……
这个小镇背靠九劫山,官府管辖相当松弛,金吾不禁。
一条小街两边的摊铺支了无数个,热闹的像是在过节。
江曜在人流里走了一会儿,觉得早春微凉的夜风把无穷无尽的头疼暂时都吹散了。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自己浸泡在长街流转错杂的光线里,久违地感觉很安逸。
虽然只是散散步而已。
玄师顺着他在路中间慢慢走,看着他的一缕发丝随意的垂着,被晚风吹得往自己的方向飘。
很放松,像是对这个人间全无防备。
他还记得江曜把鬼修一剑贯心时的样子,几乎和记忆里的他杀人的样子严丝合缝。
不太情愿,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冷恹恹的,但是执剑的手却很稳。
“看!花灯!”江曜突然说,指着街边一个颇为热闹的小摊子。
嗯。花灯。玄师想。
他们穿过人流走近些许,只见最大的那盏走马灯上五色斑斓,细看却是化蝶的故事。
不远处遥遥穿来一个稚气的童音:“娘亲,你说,祝英台如果不是女孩子,那梁山伯还会喜欢她吗?”
江曜往女孩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