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难以置信地嗯了一声,林海阳的书包他拎的手腕子都疼,池锐什么都不带?
“你...”陈凛不知道说什么,“挺好。”
池锐也抹不开面子,之前那种混到高中毕业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下次下次。”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几步之后返回来又问,“你手机再借我一下行吗?”
“又想人家了?”陈凛掏出手机,“晚上我不用了,放你那吧。”
池锐道谢接过,快步回了房间。
房间内悬挂着一盏普通的节能灯,冷白的颜色照着房间蓦然发凉。
屋子的床是一张挺宽的铁架床,紧挨着窗根,很古老的那种风格,床脚较高,可以随意在上面打滚。
外面灯光忽明忽暗,池锐上床后倚在窗边,摸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
叶际卿接的很快,声调平缓:“池锐。”
情绪一下子上来,池锐忽然鼻尖酸涩了一下,说不清为什么。
负责这间房的腻子工做活粗糙,窗沿上的那层抹的凹凸不平,池锐用指尖一点一点地蹭着那点儿白,声音又闷又直率:“叶际卿,我想你了。”
叶际卿按着卷子,手边的演算纸上大部分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下笔干脆利落,笔锋是浑然天成的凌厉。
“我也想你。”叶际卿摸了摸练得颇有成效的这三个字,轻声问,“这会儿知道疼了,疼了才知道找我?”
池锐按了下眼下的那块纱布,否认说:“我不疼。”
陈凛与林海阳二人他都见过,要比方旭明那帮人可靠的多,刚才通电话时池锐还在里面嚷嚷,这让叶际卿放心了许多。
心里虽然放心,嘴上却不肯饶人,叶际卿刚准备开口取笑他两句,只听池锐又重重地说:“叶际卿,我就是单纯的想你,行不行?”
看似咬牙切齿的话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池锐很少有这样的一面。叶际卿放下笔,哄他:“行,怎么不行。”
池锐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大晚上不知道抽什么疯,叶际卿少见的轻声细语很好地安抚了心情,迫不及待地又想找回点面子。
“你干嘛呢?”池锐吸了吸鼻子,“大晚上不睡觉。”
又开始不讲理了,叶际卿轻笑了两下:“做题呢,晚点儿再睡。”
沉默毫无预兆地横在了电话中间,池锐看向窗外,陈凛陪林父在外面抽烟,一派和谐的场景。
“池锐。”叶际卿唤他。
池锐回神,紧握着手机:“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池锐今晚很反常,或许是距离的原因让叶际卿突然生出抓不住他的感觉。
他想,如果这时在学校,自己大约会无视宿舍条例,偷偷溜上三楼当面哄人。
“池锐,你从来都不是打扰。”叶际卿说。
窗沿处凹凸不平边角磨出圆润的触感。池锐指腹微微发疼,收回手低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似乎所有的话隔着手机讲意思都会大打折扣,叶际卿听着那边的呼吸声,一时不想开口给破坏掉。
二人轻缓的呼吸声在手机里缠绕,起此彼伏良久。
“叶际卿,别熬太晚。”池锐准备挂断电话,“早点睡,明天见。”
“好,晚安。”叶际卿低声回道。
挂断电话身后的门突然轻响了两声,陈凛见他举着手机以为他还他在通电话,指了指桌下的书包并未说话,拎起又悄声出去。
一股风被夹带过来,带着潮意扑在眼角,心情低落毫无由头。
几分钟后,池锐猛然直起脖子,恢复了那个老子最横的气焰。
他用力地捶了下床,随后大有给自己加油打气地挥了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