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门前有一个三人高的石像,是苏氏先祖,身高腿长,发带微扬,是翩翩少年的模样,微微颔首看着远方,没有点睛,也能感觉到他的意气风发。
这个雕像有些年份了,是先祖死后百年,后人依据画像雕刻,有专人擦拭,一直光洁如新。
门前的两个家仆瞧见苏煜珏,一个负责迎接,一个焦急地跑进去叫唤苏父。
苏父闻声出来,先是看了苏煜珏一眼,接着就去跟林意秋攀谈,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已经步入金丹期,不错。”
林意秋谦虚应和,又反夸了苏父,两个人洽谈。
杨氏也出来,不过站在长廊上看着,没上前来迎,穿着绛紫色的袄子,外披一件狐毛大氅,旁边跟着两个侍女,看向苏煜珏,“哟,小珏还带道侣回来,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能不能比得过小岐?”
世家里估计都在笑话他为了一个无名之辈跟楚鸣岐决裂,杨氏也不意外,不过她是真高兴。
苏煜珏听出话里有刺,正想回她别多管闲事,却被林意秋打断。
“让伯母失望了,我家世贫寒,只是一个普通修士,确实比不上楚家公子。”林意秋低垂眉眼,姿态谦卑,看着倒是可怜。
苏父皱眉,回头瞪了杨氏一眼,“意秋年少有为,不知比多少游手好闲的世家公子好,你在这刺他家世不好,怎么不先想想自己!”
杨氏的家世并不好,家丁单薄,也不是厉害的修士,未婚先孕才进了苏家。
这话算是戳中了她的痛处,气得咬住下唇,还是勉强憋住气,委屈地抬袖拭泪,“夫君,你这样说,我可就难受了。”
林意秋递给他一张巾帕,柔声道,“伯母,是我的错,还望你勿怪伯父。”
往常苏父见她哭就要哄,此刻只觉得她没事找事偏要针对林意秋,厉声道,“要哭回屋里哭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杨氏没有接过巾帕,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父,最后真的哭出来,“夫君,你........”
苏父挥手叫人将她扶下去,带着林意秋去了书房谈事,留苏煜珏一个人在原地发懵。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家仆提醒了一句,“少爷,王家的糕点到了,就在你房里。”
苏煜珏回过神来,回了自己的卧房吃东西,等着林意秋谈完事回来。
他想不通,为何平日总顺着他的林意秋会突然插话,并且能够让杨氏吃瘪。说实话,这十几年里,他可从未见过杨氏露出如此难看的脸色。
此时的杨氏正在卧房里砸东西,瓷器碎裂声陆陆续续地响起,旁边的侍女都低着头不敢发言,怕说错一句被主子打了。
砸了好一会儿,杨氏气顺才坐下来,挥手打发侍女收拾,“这林意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讨得老爷欢心!”
贴身侍女道,“上回陈家的事,也是这个林意秋带人搞砸的,今日又害夫人你动气,真可恶!”
杨氏在家从来都是先惹苏煜珏生气,让他出言不逊,再故作可怜让苏父主持公道,令父子生出间隙。
谁知今日居然在林意秋身上栽了跟头,反被将一军。
先不管林意秋才能如何,他是苏煜珏的道侣,就势必站在苏煜珏这一边,那日后进了苏家,就是要跟自己作对。
杨氏将旁边的景兰掐了一片花瓣捏碎,汁水染兰了指甲,“这林意秋看着就不是善类,可不如苏煜珏那蠢货好对付。若是让他进了苏家,那我们娘俩哪还有活路。”
贴身侍女附和道,“是啊,可不能让林意秋进苏家,得想个法子让他滚出去,免得迫害我们夫人。”
花瓣一片一片地被捻烂,指都染蓝了,杨氏忽然心生一计,悠道,“这谢衍还在啊,从前他对苏煜珏那样好,就不信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