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这像话吗?

我上前几步,试图想要阻止,却险些被波及,只得站在旁边干着急。

他们就像斗红了眼的凶兽,非要分出个死活才能算结束,倘若我敢挡在他们中间,只会被他们用利爪一并撕成肉碎。

激烈的动静终于惹来餐厅的服务员,到底是在穹顶,连服务员都经过严格的培训,他遇见这种情况,全然不慌不忙,低声对耳麦说了几句。

很快有几个体格壮硕的保全进来,费了一通功夫,最后用架着双臂的姿势才勉强将两人分开。

“怎么,江哥,你还没回答我,滋味是不是很不错啊?”

文殊兰微微喘着气,胸膛不住起伏,眼眶充血发红,狠瞪着江秋昙,却不知他突然想到什么,竟是调转视线,深深看了我一眼。

眸光太过幽深,几乎快辨不分明其中情绪了。

“放开。”江秋昙略挣了挣桎梏,见四周没动静,将眼神冷冷投向旁边匆忙赶来的经理。

那经理显然认得江秋昙,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喊了声“江副总”,视线环视一圈现场,又笑着说:“误会,应该都是误会。”

经理递了个眼色,示意保全松手,从怀里掏出白帕殷勤递上。

江秋昙没接,用手背隔开那方白帕,转了转手腕,垂眼静了片刻,又抬眼看了文殊兰一眼。

文殊兰正在活络手脚和肩颈,他衣冠并不齐整,脸上伤痕累累,却已然恢复冷静,只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回看。

“他不是东西。”江秋昙缓缓道,“你从小只想与我争,争到便不会再珍惜,所以我也不会再让你。”

呼吸似乎停了一瞬。

“你刚才说,争……”

其实并不如何觉得意外,只是嗓眼发堵,令我难以发出声音,“争什么?”

文殊兰好似怔了一怔。

他惯来伶牙俐齿,想必有层出不穷的后话等着反驳狡辩,但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又深深看我一眼。

他这般长相,天生就适合笑,然而嘴角一旦绷直,便无端会显得沉郁寡欢,可此时在这沉郁寡欢里,我竟好像瞧出些或许连他都不自知的仓惶与无措来。

不待我想明白,江秋昙也将目光投来,他难得犹豫了很久,才很慢地向我走来。

衬衫凌乱,嘴角破皮,鲜血染得苍白双唇也仿佛有了气色。

好狼狈。我心想,江秋昙实在很少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我和他认识十八年,知道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但矛盾的是,他做事情又总是那副不紧不慢,从容自若的腔调。

像是那时等他放学,别人都恨不得尽早回家,只有他在慢吞吞收拾课本,拖到最后一刻才肯出来;

又像是回家,明明有专车接送,他却偏要步行。走路的时候,明明他腿很长,却习惯将一步拆成两步走,任由我踩进他的影子,看夕阳将我和他的影子,融合到密不可分,又拉得很远,很远。

心念百转,转啊转,却只转到那天我趴在栏杆吹风等他,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他们老师才肯放行。

他出来的时候,班级里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人在做值日,昏黄闪烁的壁灯下,我大声叫住他,然后他回过头,向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

他问:“方一粟,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

“不久……”我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只有一个小时啦!”

其实不止。

不止一个小时,不止一个下午,不止一天,不止一年,是我的整个青春。

仿佛时光倒流,回到那天。

也是昏黄的灯光,江秋昙站定在我面前,微微垂眼,睫毛像敛了一泓灿金色的光。

“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