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听出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心焦如焚,害怕那什么所谓的向少会四处散播谣言,诋毁江秋昙的名誉。
“学长,他”
江秋昙打断我:“他翻不出浪花。”说着,他自然而然地将耳罩拿在手里,迈开步伐,语气淡淡,“跟紧,别又走丢了。”
包间在餐厅顶楼。
天花板呈半圆弧度,是名副其实的玻璃穹顶,分错着萤火虫状的细碎光点。
黑沉厚重的夜色铺天盖地倾轧下来,伴着缓慢飘零的雪花,与暖橘色光点交相辉映,好似星辰缀在雾霭深深的霜雪夜里,宁谧祥和。
我没什么兴致欣赏美景,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估算推演这顿饭的总价值,暗暗肉疼。
可惜了我攒的这一笔钱。本来想拿来置办新手机,恐怕今天全都得交代在这了。
但不舍得也得花。
我总不能老让江秋昙请客。万一他以为我接近他只是贪图他的钱财……
莫名其妙地与他成为炮友,已经是我所能想象到最差的相处模式,再陷入金钱纠葛,简直是雪上加霜。
“方一粟。”
我咽下最后一块牛排,看向江秋昙。他已放下刀叉,指尖叩响桌面,示意我过去。
餐桌是典型的西式长餐桌,我与他遥遥分坐在两端。
我轻放餐具,折好餐巾置于桌前,推凳起身,迈着和缓的步伐,走到他面前。
这一串动作我做起来应当没有江秋昙来得行云流水。但在无数次的练习中,多少也学到他几分形准。
江秋昙按住手旁摆放的红绸方盒,推给我。
我不明所以,征询了他的许可,才解开红绸带,捧住盒盖将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做工考究的黑框眼镜。
“这是……”我迟疑,“给我的圣诞礼物吗?”
江秋昙颔首:“不会再有第三幅。”
我连忙并指向天,聊表诚心:“我这次一定好好保管,绝对不会弄坏。”
他“嗯”了声,伸手过来,取下我现在佩戴的眼镜,随意搁在桌面。
“先试一试,看合不合适。”
合适……肯定合适!
这是江秋昙为我亲自挑选的款式单凭这点,放眼世上,就再也找不出比这副眼镜更合衬我心意的事物。
喜悦之余,我不由得觉出惭愧:“可我没有准备礼物……”
圣诞节是文殊兰生日。
以往的十二月二十五号,他只会送礼物给文殊兰,连正眼都不会瞧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配角和背景板,我委实没想到有天竟然能咸鱼翻身。
江秋昙静默了一阵,后移椅座,对我说:“坐过来。”
我不肯上前。
万一有服务员进来,看到我和他不清不楚地纠缠在一起……
江秋昙不像我,他有身份有地位有事业,爆出同性丑闻,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
“坐过来。”江秋昙重复。见我仍不动弹,他转头吹熄旁侧摆放的复古烛台,“现在看不见了。”
昏暗迷离的光线令我倍感安心。
我终于走过去,跨坐在他腿间,语气存了几分试探:“秋昙哥哥,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或者说……你希望我怎么感谢你?”
江秋昙沉默不语,只看着我,目光沉沉。
我缓慢靠近他,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呢喃着问:“这样可以吗?”
他喉结滚动,依旧不说话。
我得寸进尺,舔了舔他唇瓣,继续问:“那这样呢?”
他总算出声,语气平静,却蕴含一丝低哑。
“继续。”
我心里有了数,覆上他的唇轻啄浅吻,待他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