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去密室吗?”
打开免提,电话那边传过来文殊兰的声音,迟疑地:“一粟哥也会去,你如果觉得不自在,或者心里不舒服,还是不要勉强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做下决定:“我会去的。”
文殊兰沉默片刻:“忍冬,以前的事我还是希望就这样算了。一粟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是我的人。我会替他补偿你。”
文殊兰确实在刻意地补偿他,但他不需要这种补偿。
“忍冬,你想要什么?”
他到底需要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11.
“一粟哥,这些都是我的朋友。”
文殊兰逐个介绍,快要轮到他的时候,他站姿拘谨,呼吸困难,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紧张得连血管都要爆开了。
“这是俞忍冬。”
他的心跳不断加速,就像在那个雨天一样。
那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他为此而眩晕,甚至没有勇气抬头。
眼前的人两面三刀,虚伪狡诈,害他差点残废,又间接性地,让他连自己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一夜之间,他被迫长大。
不过初生牛犊的懵懂小兽,就必须学会独自与猛禽周旋。
他有些心酸,又有些痛苦地想:即便不是仇恨,至少也不能是这种心情。
如少女怀春,情窦初开。
他不应该这样贱。
可他是如此渴望着那个目光。
渴望得心都疼了。
“你好。”
俞忍冬勉强维持镇定,手才伸出来,那人目光已经淡淡地略过他,一秒都没有过多停留,就低声和文殊兰交谈起来。
他的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
残留着欢欣的余温。
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又放低了,捏住衣角,扯一扯。
他很难得会这样打扮。
喷了香水,打了发胶。
‘杂活’的需要,他不能留过长的头发,那样会遮挡视线,衣服也要足够轻便,才方便施展拳脚。
方一粟从没有注意过他。
他原本以为,是这个原因。
他原本以为。
12.
俞衡绝对没有那样好心。
土地开发案只是一个幌子,想让他打消疑虑,实际的目的,不过是摸透他心理,想借此撺掇他为了方一粟与江秋昙交恶。
如果他斗到元气大伤,势力被冻结,最后得利的就是俞衡。
他这些年不是白混,他不蠢。
但俞忍冬最终还是打开视频。
画面被他放到最大,直到屏幕里都是那张满是醉意朦胧的脸,手臂抱着别人,微微闭起眼睛,神色是陷入幻想的迷茫。
“忍冬……是你吗?”
小心翼翼的语气。
他从小卑微如草芥,任谁都能来踩一脚,但他又有着远高于常人的自尊心。
多少人伤透脑筋,想要让他低头,他宁肯死也不会屈服。却只有方一粟轻易便能做到。
“忍冬,我……我是真的……”
带着哭腔的语气。
总能做到。
“真的……喜欢……”
好像有多么深爱他一样的语气。
可这个人,是没有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