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1 / 2)

但江秋昙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他总有一种悲观的清醒,或者说是随波逐流的态度。不强求,不执着,不奢望。任何事物都会遵循既定的轨迹发展,他只能作为旁观者。所以去留随意。

“以后,我会把握好和他的距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感觉到异样。

是那种会微微地收紧,再泛出一些酸涩的疼。

轻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在他勉强的忍耐下,崩溃决堤,发出恍若岩体塌陷一般巨大的声响。

他在那阵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响中,渐渐地,竟然有些坐不直了。

5.

要怎样对一个人死心?

把他和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肮脏,最不堪污秽的词语联系在一起。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听到铃声就会自发分泌唾液,他要让自己听到方一粟这个名字,就会条件反射地厌恶,憎恨,避之唯恐不及。

方一粟。

迟钝的蠢货。即便对学习百分百地专注,成绩也永远只是中等下游。

方一粟。

行为不检,轻佻浮滑。谁都可以得到他的笑容,谁都可以走进他的心里。

方一粟。

不仅愚蠢,而且头脑空虚,品味庸俗。听不懂钢琴曲,不会看五线谱,甚至会在音乐会上歪头睡去。

“方一粟,你真的是个麻烦。”

江秋昙无数次说过这句话,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

越是提醒,他越要为此感到痛苦。

这个人明明已经如此‘不堪’,为什么他反而沉迷?

他好像分裂成为两个矛盾的个体:一个因为爱方一粟而痛苦,一个因为恨方一粟而痛苦。

方一粟存在的本身令他痛苦。

没有人知道,也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江秋昙那张鄙夷轻视,无动于衷的面容下,是一颗濒临失控的心。

他缺席了自己的童年,因此他不懂要如何表达情绪,或是坦率地开口索取。

“不要随便碰我的东西。”

不要拿你碰过别人的手,再来碰我的东西。

“不要总是跟着我,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不要总是跟着我,如果你不能一直依赖我。

没有人会一直依赖另一个人。

尤其随着时间的流逝,江秋昙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那是零星几个讨论的声音。

“诶,你知不知道,C班的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嘛!他真的太好了,上次我被撞翻书包,上课铃都响了,我急都要急死了,他竟然陪着我把书一本本捡了回去,我都想原地给他磕一个。”

“对,就是他,我们学校那个……就是天天拿鼻孔看人,顶傲慢那女的,可喜欢他。”

“真的假的?”

“真的不能再真!上次她堵在人家班级门口,那表情快要看呆我了。”

“她怎么可能?我都觉得她不喜欢男的。”

“就是运动会那次,她不是跟人打赌,不服输么,偏要报名跑八百米。大小姐平时又不运动的,一下子摔得好惨。人家是吹哨的裁判员,看见她摔倒了,就背着她去医务室,后面发生什么就不清楚了,不过好像为了哄她,还送了她一个玩偶吊坠。”

“我就说她包上怎么挂着那种东西,咱们大小姐天天豪车接送,也会被这种哄小孩子的东西收买啊?”

“换我我也被收买,不觉得很偶像剧吗?”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不过人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形影不离的那种哦。”

“啊?是谁啊?”

“是他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