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踉跄,被我撞到墙上。
我抓住他的西装领带,不仅身体,连语气都在颤抖:“文殊兰!你……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是不是逼我死了你才开心!”
他“嘘”了一声,浑然不顾自身狼狈的处境,连笑容都满不在乎:“哥,小声点。医院禁止喧哗。”
我恨他这样从容,更恨自己对此束手无策。
附近很快传来脚步声,已经有护士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询问文殊兰是否需要帮助。
他需要什么帮助?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从小到大,难道就没有人发现,我才是最需要帮助的那个人吗?
“不要紧,我会劝他冷静下来的。”文殊兰三言两语,就将护士打发。
最好笑的是,这护士临走的时候,竟然还在为文殊兰担心,转头看了好几眼。
我不由讥讽:“看来她还不知道,你是个同性恋。”
“我不介意你现在告诉她。”文殊兰面不改色,“能和哥乱伦,那是我的荣幸。”
“你!”
“好了,一粟哥。我当然不想要怎么样,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不过告诉哥一个秘密哦……”他把手指压在我的手背上,“如果哥真的想要去死,忍冬也肯定活不长的。”
我瞪着他,他看着我。
不知道就这样对视多久,我慢慢地,松开手里紧攥住的衣领。跟力气一起被松懈下来的,还有那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
俞忍冬并没有醒来。为了防止他乱跑,文殊兰让人给他连续打了很多天的镇定剂。他睡着的时间远比醒着的时间多。
我坐在病床前,等待药效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这张脸。
皮肤很白,病态的白,五官也很秀气。
我拿手隔着空气,在这张脸上比划。如果留长刘海,把额头遮住,会是非常人畜无害的长相。
难怪他要把头发剪得那么短,平时还总是皱眉,如果不装得凶一点,大概会被瞧不起吧。
我想……其实没有什么好想的,生命中的过客千千万万,不如学习鱼只拥有七秒的记忆,这样才活得轻松。
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想到那时候,他一遍遍向我确认,是不是记得他。又想到那一晚,他说没有自己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还有……我看着他受伤的脚,假惺惺说自己有多么心疼的时候,他那样复杂的表情。
这是我最想弥补的人,却是我伤他最深。
一滴水珠落在他的眼皮上,颤颤巍巍地抖动,他竟然睁开眼,我迅速调整了表情。
“唔……”大概头有点疼,俞忍冬皱眉,缓了一会才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担心你啊,老公。”
我语气轻佻,他果然不吃这套:“你巴不得我早点死。”
“怎么会呢。”我微笑,“你这几天不在,我觉睡不好,饭也吃不下。你摸摸看,我都瘦了。”
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感觉到他有些局促似的,我催促:“摸呀。”
他不摸,我就不松开,最终他只能敷衍了事一般摸了摸我的脸,很嫌弃:“一把骨头,摸着硌手。”
我看着他:“什么时候再给我做饭。”
“我不是你的佣人。”
“你当然不是,你是我的老公嘛。”
俞忍冬习惯性地皱眉,眼神中含着警告意味:“方一粟,如果你只是想要玩玩,就不要总是这样招惹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俯下身子,轻轻触碰他柔软的唇瓣,含住,吸吮。他想推开我,但我将五指与他的五指相扣,紧密地贴合。
细微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