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我抱着侥幸心理,索性能拖一时就拖一时的磨蹭下去,想捱到他回心转意把这件事揭过不提。
文殊兰耐心等待一会,好似看穿我想法,微微一笑,十分温柔解意:“你对江秋昙一口一个秋昙哥哥,亲热得很。轮到我这边,就这么勉强。既然不情愿,那就算了,我去找忍冬也好,毕竟他从来都很听我的话。”
他竟要去找俞忍冬?我心里不是滋味,对那野蛮人的憎恨更深一层,又见文殊兰起身要走,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急忙搂住他脖颈,面容贴近他,小声叫道:“殊兰哥哥。”
文殊兰垂眼看向我,白皙脸皮浮起淡淡红晕,似乎有些赧然,眼神里的情绪却复杂的让我看不懂。
“再叫一声。”
“殊兰……殊兰哥哥……”我亲亲他嘴唇,再慢慢含住,眼睛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眼底,找到了自己的倒影,却是一阵恍惚。
眼里有我了,那心里呢?
我忽然想起文殊兰刚才说的那番话,胸口一阵闷闷的酸胀。
也许现在对他来说,俞忍冬的分量要比我重上百倍吧。
我知道我比不过俞忍冬。我没有优越的家世,没有过人的外表,对待感情也是三心二意。他对我心灰意冷,轻蔑不屑,出言诋毁,都是理所应当。
可我就是卑劣自私,糟糕透顶的渣滓。
即便知道自己一无是处,也不愿意放他走,见他和俞忍冬恩恩爱爱,幸福美满。
文殊兰是我的。
他必须是我的。
谁也抢不走。
【省略若干】
“你……你快动一动……”可笑我就算知道这是他惩罚折磨我的手段,却还是屡次都让他得逞。
文殊兰依然没有动。
他面无表情看着我的脸,很专注的目光,不知想起什么,手抚上我脖颈,修长指尖摩挲着娇嫩皮肉,仿佛对待情人一样轻柔呵护,却令我心头一紧,额角渗出几滴冷汗。
我知道的。
那次如果没有俞忍冬及时阻止,他真的会想要掐死我。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厌弃我?
我想要问他,然而话哽在喉头,发不出声。
我可以接受他厌弃我的这个事实,但矛盾的是,我却无法接受亲耳听见他说厌弃我。
所以假装不知道,假装看不见,假装感受不到,慢慢把脸颊埋进他颈窝,任由眼眶温热蔓延。
从小到大,我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不喜欢流泪,不喜欢暴露内在的软弱,不喜欢动摇那看似坚不可摧,实际不堪一击的自尊心。
我什么都没有。
唯一拥有过的爱,得到过的温暖,全部来自文殊兰,但又被他毫无留恋地收走了。
他有预谋的娇惯我,纵容我,像最高明的猎手,等待最恰当的时机,给予我迎头痛击。
他做到了。
他成功了。
“我……”不由得哽咽了,“我不想要你。你把那个兰兰还给我,可以吗?”
文殊兰身体一僵,松开我脖子。
他沉静了很久,我已快默数百来个数,以为他总该要开口。但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耳边只能听见他平缓徐徐的呼吸,一下接着一下,分毫不乱。
这时忽然有人敲响房门。隔着一层门板,俞忍冬的声音有些模糊,辨不清情绪:“殊兰,你在吗?”
我心下一急,没料到俞忍冬这条狗闻着骨头的味儿会来的这么快。
顾不得擦眼泪,我抬起头,飞快堵住文殊兰嘴唇,把舌头也伸进去,不让他有机会应答。
“殊兰?”俞忍冬没等到回应,竟然还不识趣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