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鲍袁两家,还主动上门去请俩老的吃酒。”

伙计打听罢,回来禀与严掌柜,严掌柜来到张家,寻见张官人,与他说了说。

“原来是她的买卖,我识得她,正月里咱家还请她来做过席面。”张官人说罢,让房里丫头去请大娘子来。

不一时,大娘子董氏,款款走来,张官人让她去探探梁二姐的跟脚,看她靠的是哪一路人。

是押司周家,还是县令徐家,亦或者是别家。

董氏回到房里,令丫头去装果盒,往主簿家去探听跟脚不题,只说这张官人,留严掌柜去花厅里坐。

严掌柜道:“那梁氏,一介女流,不好好做她的女灶,也学人开铺做买卖,买卖岂是好做的。早日寻个人家,才是正经。”

张官人问他:“她梁氏,多大年纪?”

“听伙计说,一二十岁。”

张官人听了,饶有兴致的在花厅踱步,他三十八九岁,穿身家常湖绸直裰,生的身材不瘦,个头中等,皮肤黝黑,五官精神。

家中除了大娘子董氏外,还有两房小娘,四个养女。

又问掌柜,人生的如何,掌柜没见过,哪里知晓。张官人唤来灶房的婆子,问她,她道:“生的也是个模样。”

严掌柜瞧出他的心思来,弯下腰来,拍他马屁:“大官人,您正值壮年,去年刘老爷子恁大年纪了,还收了个十九岁的,咱家大娘子又是个贤惠的。”

张官人见婆子在,嫌严掌柜说话不拣地方:“休要胡说。”

等董氏从主簿家回来,对他说:“主簿娘子只知那梁氏靠周押司家的李娘子。

说改日往丁娘子跟前去,问一问才能知晓。”

张官人压下心思,过两日,请来严灶人往酒楼里去,买卖这才好些。可到底不胜梁家的买卖。

梁堇先只赁一个伙计,她在后头灶上忙,使桂姐与她切菜烧火。这般过去一两日,只累的人遭受不住。

后面她又请来一位伙计,两个婆子,两个媳妇。一日里菜卖干净,便早关门。关门也不得歇,去买肉,腌烧熟肉,熬咸汤甜汤。

过一月,才稍感松快。外头人家来请,梁堇只肯去李氏,主簿娘子,县令娘子,牛氏这四处。

余下人家,皆不肯再去。

张家酒楼,伙计把梁家这边的菜,报与严掌柜听:“席有头等官席,二等官席,三等官席,散席四样。

若是不要整席,羊菜有葱烧羊肉,蒸羊肉,切熟羊肉。

猪菜有酱肉,瓦罐焖肘子,炙金骨,炒肉片,狮子头。

鱼菜有醋鱼,酒烧黄鱼。鸡鸭菜有油鸡,酱鸭,鸡笋汤。素菜又有豆芽菜儿,豆腐干……”

对于大铺来说,这些菜,已是不少。张家酒楼,荤菜二十道,素菜八道,臊子面饭五道,羹汤四道,胡饼点心九道。

人家酒楼后头,养着两个灶人,又有帮杂的几人。

梁堇会做的菜,远不止这些,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打算过些日子,去寻灶人来。

严掌柜搁心里算了算,又问伙计梁家铺子甚麽菜卖的好,伙计道:“葱烧羊肉,炙金骨,醋鱼,酒烧黄鱼,狮子头,油鸡……”

伙计报了一通菜名,严掌柜不想听了:“你去与严灶人说说,教他再添两道拿手菜出来。”

吩咐罢,又蹙着眉头,翻看起了账本,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辰,就见酒楼里的客,零零散散。

一日,刁妈妈来帘下,说孙录事家要一桌三等官席,不需梁堇动手,就有婆子往灶上去捡菜。

梁堇嫌四只灶不够用,使人又砌四只。早间过来,把菜烧好,舀到桶里。像油鸡,一日烧二十只,留一口大锅,外头有人要,婆子盛一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