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经纪说:“是我错怪他老人家了。”
“既是错怪了,还不快教人坐下来说话。”
“老爹,坐下来罢。”胡经纪看向他说,赵老爹这才坐下。
孙灶人看他几眼,就见胡经纪坐那不吭声,不知是个啥意思,他借端水碗的空闲,和赵老爹对了对眼儿。
又等一会儿,他问他:“兄弟可有与姓梁的说?”
“还不曾说。”胡经纪道。
“没说就好,没说就好。”他又道:“晚间去我家里吃酒,席已备下。”
“晚间我还有事,不好过去。”
“能有甚麽事忙?”
“就去罢,你不去,想是嫌过去只吃酒,没个意思,孙灶来时,说请了薛老娘的女儿,你不去,让人娘子笑话。”
赵老爹说罢,孙灶人忙说是是,还请了娘子来。
“你不去,不光娘子恼你,就连俺们也恼你,日后休再往俺门上去,请你吃酒你都不给面儿。”
胡经纪这才露了笑脸:“你们太逼人,也罢,晚间的事我往后推一推。”
哪消等到晚间吃酒,这会儿俩人连拉带拽的就把他弄了过去,胡经纪过来,只见一桌好席面,却不见人。
孙灶人说:“不得等人娘子在家,描描眉儿,搽搽粉,收拾妥帖了再来?”
胡经纪一想也是。
孙灶人去房里拿了钱,把赵老爹唤出来,给他五钱银子,教他过去请人来。
“这点哪够,她家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给少了不肯来。”
孙灶人背过身去,挑挑拣拣,嫌银子块大,把那五钱银子要回来,索性给他一贯整钱。
“使不完我还给你拿回来……”
孙灶人见他站着不动,道:“你放心过去,你这回帮了我大忙,日后我保你不仅有席面做,还给你宋家他们的席面。
等我去了东边,以后那些大户也都是你的。”
赵老爹见他许了话,这才满心欢喜的去瓦子里请娼姐。
半个时辰,赵老爹先回来了,后跟着一顶小轿,使俩闲汉抬着。轿子落下,走出来一个穿蓝绢衫子,石榴裙,梳螺髻,戴头花珠子的妇人来。
这妇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饶有几分模样。
席上,妇人陪胡经纪吃酒,胡经纪问她:“你妹妹红儿在不在家?”
“在家,说你好些日子不去看她了。”
妇人会唱曲,孙灶人让她唱一个,妇人唱罢,孙灶人向女徒说:“杏月,你也唱一个。”
原来这仨人在席上吃酒吃菜,女徒一旁与他们斟酒伺候。
闻言,女徒便也唱了一个。
“我有话想说却不敢说,怕大伯恼我。”赵老爹席上说。
胡经纪也猜出几分来,便道:“你只管说,我不恼你。”
赵老爹得这话,才说:“依我说,大伯该教孙灶去才是,那周押司的家人,不知从那听来几句风言,才请她去。他们要是知晓孙灶的本事,必不请她,而请孙灶。”
“哎呀,我不成,不成,去了那处,要招人笑话。”
“孙灶,谦虚个甚麽,这时候不是你谦虚的时候。你要是都招笑话,那教她去,不是更教人笑掉大牙。
笑不怕,再惹那周押司相公,娘子,吃气,咱哪个都担待不起。”
说罢,又看向胡经纪:“大伯,我说这话也是为你。这一回席面做好,不止孙灶在那边能得个好,就连大伯你也能得些好处。
不管怎样,大伯都和做官的扯上门路了,这里头的事,不需我说。”
胡经纪道:“那姓梁的,手艺不差。”
“再不差又能怎样,教她上去了,大伯能得甚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