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问是甚麽时候的事，江妈妈人在哪。

“就是今日的事，人正在大嫂嫂那。”

李氏教蔡娘子过去，让老大媳妇带着江妈妈过来。

蔡娘子过去说，张氏也不慌，拿着账本，她自有说法。

??[256]第 256 章

这厢张氏进了李氏房里，先与婆母问了好。

李氏也不说是荣姐告她的，问她：“你不教她在灶房做饭，唤你房里作甚麽？”

“娘有所不知，当初娘教我管灶房，我就说我懒管，是娘说两回，我这才不得已的管了。

我往日里也不查账，想着都是咱家的老人，哪能不信她。

前儿她问我去讨钱，说要买米下锅，想上月才买两石米，怎吃恁快，便问她要账看，才发觉米肉菜柴，皆有不是那样的。”

“如何不是那样？大嫂嫂说出来也好教俺们知晓。”荣姐道。

“别的不说，我只说这柴钱，一月到头，怎能烧的了三贯钱的柴，我问东院那边，一月才烧一贯钱的柴，就是咱这边人多几个，也不该多使两贯钱的柴。

当着娘的面，你说，可是你贪了去，实话说来，看你是老人的面上，不多罚你，若不说实话，收了衣裳，教娘撵你出去。”

张氏吓她。

“大嫂嫂休吓她，娘还在哩，即使她有甚麽错，也该娘说她骂她，咱怎好说她。

我看这里头怕是有隐情，灶房里媳妇婆子恁些个，难保没有俩个偷鸡摸狗的，要是她们偷去拿到外头卖，岂不是冤了人妈妈。”

荣姐说的张氏心里恼她。

江妈妈跪在房里，亦说张氏：“娘子先头说我贪了米钱，就不知咱家小厮吃的多，他们正是能吃的年纪，一顿饭下来，哪个不吃三大碗饭？

还有下面干粗活的婆子，她们要吃，难道我不教她们吃？

娘子成日里在房里，甚麽也不做，自是吃的不多，她们干活出力多，便吃的多。

不教她们吃饱也成，娘子你早与我说，日后再不教她们吃饱了。”

“谁说不教她们吃饱了，你休歪我。”张氏臊红了脸。

江妈妈不肯放过她，又说：“说我贪米钱，又说我贪柴钱，咱家三位郎君爱在家里请客，碰到哪日，又有堂客来。

客来，问灶房要菜要席面，不烧柴，端生的上去？

娘子与我算这细账，我就算与娘子听，我早也在灶上，晚也在灶上，热天吃汗，冷天吃冻，没哪天闲过，谁知还要吃这冤枉。

我要是偷了抢了，我就不算是人，有时忙起来，脚不沾地，就没那闲空看人管人，正像吴娘子说的那样，哪个偷块肉，偷点啥的，我也不知晓。”

李氏偏袒自个的陪房，说了张氏。

“大嫂嫂，你休恼气，是下面人不懂事，叫她做桌席面，也送你吃就是了。”荣姐挤兑她说。

这话可谓是尖酸。

张氏吃了大亏，回到房里，哭了一场，杨氏听说，来房里看她。

“仨人说我一个，我气自个只生了一张嘴，教她们恁欺我。”

“下面都说，年节里，灶房与吴荣姐孝敬了一桌席，没孝敬你，你为这事恼她们，这才寻事嘞。”杨氏说道。

张氏听了，气的心口疼，嚷骂道：“怪不得昨日吴三儿说甚麽，教灶房做桌席，也给我吃，我听着不像是好话，就没接茬，谁知是这。

好一个骚蹄子，就会说人。我找灶房的错，关她甚麽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是老三不往她房里去那会了。”

张氏骂起人来，才不管粗不粗，俗不俗，她出身本就小官之家，幼时又被姨妈要去养活。

“昨日她这样说你，娘就没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