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吃,来俺家别外道。”惠哥劝,又教她娘去外头热肉饼来吃。

打发她娘出去,便捡了闲话来说。

“昨儿在外边吃醉了才回来,我与他脱衣裳,就闻见那衣裳上香喷喷的,我自不爱用那香粉,他昨日又不曾去娘子房里。

衣裳上沾的香,定是外头人的。

你说说,放着家中恁贤惠的娘子不要,非去外头沾那样的。

我这心里恼的不成,又不敢去和娘子说。”

梁堇以前卖小食的时候,去酒楼常见这种事,读书的也好,当官的也罢,少有干净人,在酒楼吃酒,都爱唤甚麽粉头行首来陪。

“娘子又不说你,明儿她要去苗家作寿,等她回来,你与她说。”

孟奶妈热好肉饼拿来,梁堇捡了一块小的吃了。

“我的儿,再吃一块。”孟奶妈捡了一块,递给她,梁堇不接,她才作罢,又问梁堇的属相生日。

“我以为你二十了,只是生的面嫩罢了。

上回我还和人说你,别看年纪小,但里里外外管的愣是没出过半点差错,就连房里的三位姐姐加起来都不如你。

我去房里,那个坠儿就爱给我脸色看,另外两个,一句话说不好,也脸不是脸。

唯女儿你,说话多亲,待人也好。

你姐姐以前回来就常说你,我还不信。”

孟奶妈多絮叨,拉着梁堇的手,说了半天的话。

也是她想和荣姐修好,只荣姐对她不亲。

梁堇见天不早了,说要回去。

“别回去了,外头天寒地冻的,不如在我家睡下,咱俩睡这炕上。”惠哥留她。

孟奶妈也不教走了,梁堇不肯:“好姐姐,好妈妈,改日再来恁家歇,明日我要陪娘子往苗家去,她又是个性急的人,怕她一早使人去唤我,找不见人。”

“教我娘去给你房里的香豆说一声就是了。”惠哥道。

梁堇还是不肯,说:“妈妈,你别听我这个姐姐的,找个灯笼好与我使,教我早回去。”

孟奶妈这才拿出灯笼给梁堇,直把人送到门口还要送。

梁堇挑着灯笼,回到房里歇下不题。

次日,梁堇陪荣姐往苗家去,下半晌家来后,惠哥进房与荣姐说了那事。

梁堇不想掺和,就故意躲了出来 。

喜儿见她出来,便也跟了出来,拉着梁堇去后罩房。

“你可曾吃了蟹?”

“那物金贵,哪里吃了。”

“昨日姑娘给春桃两只,给我一只,给坠儿一只吃,哪里就金贵了。”进了房,喜儿从桌上的罐子里拿出用手绢包起来的蟹。

“姑娘给你留没留?”

“她没说。”

“想是忘了,可春桃该给你留一只才是,我见她自个吃了一只,另一只给丰儿吃了。

往日里,你待她多好,亲姐姐都没这样的,她得了好吃的,怎就把你给忘了。”

梁堇听了这话,不作声。

“你待我不如待她,上回我晚起一会,你还说那个话伤人的心,白与你做鞋穿了。”

说着,喜儿埋怨地戳了梁堇的头,又把蟹在炉子里烫了给她吃。

“喜儿姐,你也吃,上回是我歪了心,忘了你的好。”梁堇掰了一块给她吃。

喜儿和她肩并肩在床上坐着:“旁人都说你精,我却看你是个傻子。”

“这话从何说起?”梁堇问。

“明面上,人与你好,奉承你,可背后,有些人恼你哩。

你没进房之前,姑娘最疼谁,你来了后,姑娘最疼的是你,你说人家这心里能好受吗?”

“她说我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