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丫头提着一壶炖好的梅汤进来,与仨人各倒了一盏,那乔家娘子端着盏子吃起了汤。
杨氏不肯再央她,再央嫌丢了身段,便道:“倒是我的不是了,方才在家里的时候,她欲打发人往外头去张帖子,教我拦了下来。
我说后头的乔姐夫,和张司理在官衙日日见面,去后头寻娘子来,岂不便宜,省了麻烦不说,要是教她打发帖子,没个轻重。
早知娘子为难,当时就不拦她了。”
“不是不帮妹妹,实在是郑通判难缠,他不敢缠你们这种人家,只缠俺们。”
杨氏和小李氏坐了一会,便要回去,乔家娘子留了留。
等俩人走罢,乔家娘子搁房里与贴心的丫头说道:“她杨娘子平日里惯爱在我面前显摆门路,她爹不过是个买来的虚官,作甚麽官样子。”
又使丫头把杨氏带的礼,拿来她瞅瞅。
回去后,小李氏道:“我看她是不想帮忙,不过是递句话,先前知晓咱家有事,上赶着与咱行好。
今年不过来了个甚麽通判,就拿人家扯由头。”
杨氏也暗恼,这乔家娘子借她家的方便,不知赚了多少茶钱,就因这回没再给她,连小忙也不肯帮了。
这事还要从上回乔家娘子来江家送肉饼说起,杨氏见她来说,便许再弄些茶给她。
谁知茶最近不好弄,就没给她。
小李氏见杨氏不说话,便说了两句令人不自在的话:“二嫂嫂你以往不是与她顽的多好吗,她怎麽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杨氏斜了她一眼,面皮不好看。
“你方才没听她说,来了位通判,看的严,谁知你兄弟有没有怎麽人家。”
说的小李氏噤了声,回东院去了。
这胡老爹在江家一连住了两三日,这日来房里又寻小李氏:“外甥,我在这住恁几日了,你兄弟在那怕是又挨上打了。”
说着,又哭泣了起来,哭的小李氏心烦,教他回去备上一百两银子拿来。
胡老爹嫌多,却不敢说出来,只得回家封了一百两银子。
小李氏昧下五十两,拿着余下的五十两,又去了荣姐房里。
荣姐上回已经羞过她了,这回见她拿了钱来,对她有了好脸,但没应下。
小李氏也乖觉,又添了十两,荣姐还是不应,直到小李氏添了四十两,一共是九十两,荣姐这才应下。
崔儿在房里,等小李氏走后,与荣姐说道:“姑娘,这事不好揽下,咱不知里头的是非,要是帮了她,冤了那王家可怎麽是好?”
“这事我自有算计。”
她去张家的时候,把崔儿也带了过去。
王娘子听荣姐只说了个话头,便道:“这事,我官人前几日与我说过,就是俩人斗了几句嘴,打了一场架,你说值个甚麽?
等我官人下值回来,我教他明日去问问。”
“我那个嫂嫂与我说,我知哪里的账,你教姐夫去问问也好,谁也不冤,要真是胡家的错处,也休看我的脸面,该如何就如何。”
“妹妹,吃茶吃茶。”
王娘子捧了一盏茶递给荣姐吃。
俩人说话,崔儿一边听,听了一会儿,暗暗怨自个多舌,她看姑娘如今说话行事,恁是老道,不由得称奇。
又想娘子以往真是小瞧了姑娘,姑娘才十八,这般年轻,不见得比不过娘子,再长些年纪,不知胜娘子多少。
娘子还使她来教她,真是羞死个人。
一盏茶的功夫,崔儿想了许多。
张司理下值家来,王娘子与她说了这事,第二日,他就给盐官县的县令去递了话,放了人。
那王家人听说了这事,来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