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生儿,他作甚麽好人。”

“谁说不是呐,当初东院的小李娘子过生,都没请咱,咱凭啥要请她们来。他和那几个人好,咱和她们又不好,这个时候想起来顾着她们了。

小李娘子不给咱脸面的时候,怎麽不见他说句话。”惠哥道。

荣姐道:“这话,你和他说了不曾?”

“还不曾说。”惠哥道。

“你怎麽不与他说,那日请我去给他脸面,你只为他说好话,今日你看好歹,他是怎麽欺我的。

下回再教我给他脸面,只是不可能了。”荣姐道。

这惠哥被说的没了话,回去与江三郎道:“你也是,害我过去教她一顿说。人家恼了你,都说夫妻一体,东院的嫂子过生没有请她,你作甚教她去请人家?”

江三郎不知这里头的事,道:“那不请东院的三嫂子了,三嫂子可是与她不对付?”

“你成日里读书,顾着外头,哪知家里娘们之间的事,你那几个好嫂子,见她是新妇,刚来咱家,便勾连一处,暗地里刁难人家呐。

不就是看人家门高,她们一个个门低,为这她们不自在,生怕小的压了她们大的。去外头赴席,没有一次带咱房里的娘子。”惠哥道。

也是那张氏,杨氏会作戏,她们待江三郎多好,还时常劝他往新妇房里去,只面上作了好人,背地里却和他娘子不对付。

江三郎半信半疑,忽想起他这新妇刚来家,有一回二嫂的亲戚林家作席,他也是去她房里闲说,问她去不去,她只说不去。

后他听大嫂说,去请了她,不知怎麽不肯来,想来是嫌林家官位低,入不了她的眼儿。

他那新妇,也是脾性不好,不过,他想着明年还要去拜她舅父,便道:“我不管这事了,她想请谁来作生就请谁来。

要是嫌家里的席面作的不好,拿我的帖儿去外头酒楼里叫上两桌。”

惠哥拿了江三郎一张帖儿,与荣姐送了过去。

荣姐道:“谁要他的帖,得罪了我,想着一张帖了事,怪便宜。”

惠哥一张巧嘴,愣是说不出话来。荣姐还要往高家去,打发她走后,唤坠儿去教二姐来,该走了。

梁堇正在料房里挑料子,高家昨儿又来请了,来请人都送了两匣子的吃食,她们去她家,不好空手过去。

坠儿来唤她,她也挑好了料,一匹油金的纱,一匹绿色京缎。

收拾妥帖后,服侍荣姐上了轿儿,几人往高家去。

到了那高家,高娘子道:“请妹妹来,为的不是旁的事,还是为妹妹的生辰。上回妹妹说不大办,只小办,小办也不能丢了派头。

我家昨儿宰了一头黑毛猪,想着请妹妹来尝尝,若是吃得,等你生儿那日,我再教他们宰一头与你送去,治了往席上添道菜。”

俩人在房里说话,梁堇立在身后,就见高娘子的正房,金瓶儿银罐,墙上挂了一副牡丹图,又摆了一张竹床。

房里也像唐家那样,设了半卷起的竹帘,可上头又描了一副金彩如意画。

收拾房子,也有讲究,像荣姐的房子,往雅致上收拾的,唐娘子家也是如此。

若是想要富贵又雅,合该分个主次出来,才相宜。高娘子房里的摆设多,多而杂乱,又富又雅,没个讲究,显得不伦不类。

这高娘子出身不高,她十五岁那年,她舅父才考上进士,能嫁与高家,全赖她舅父作的媒。

梁堇只看这房子收拾,便猜出高娘子的出身不是恁高。

“娘子,姑奶奶听说你有客来,使人来请去说话。”一女使,从门外进来禀道。

那高娘子听罢,顿时神色紧张了起来,梁堇瞧入了眼。

荣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