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婆子便开始卸冰,杨氏送来的是成块的整冰,梁堇和丰儿也上手帮衬着。

“这样的重活教她们干。”鲍养女扯着梁堇站在东屋下说话。

梁堇干活干习惯了,不如说,她还没适应身份上的变化,就像彩娟说要伺候她,还有别人干活,她看着,只不自在的慌。

“这位妹妹,唤甚麽名儿?”

“我叫坠儿。”坠儿见她右腕子上还戴着只金镯儿,心里羡慕的不成。

鲍养女又问她们住在哪,平时吃几等饭菜,还合不合口。

说起几等饭菜这事,坠儿瞥了几眼梁堇,孙婆去汴梁了,还不知甚麽时候回来,她占着的二等饭菜,姐儿教谁去吃?

按理说,该教她去吃,因她在房里的资历可比这个二姐老。

??[193]第 193 章

鲍养女走罢,梁堇她们回房不题。

坠儿心里有那小心思,欲哪日背着梁堇,春桃,喜儿她们不在房里的时候,问荣姐讨要二等饭菜。

今儿已是五月二十九,江三郎定下了日子,打算在下月初二作下席面请张五郎几人,酒水就吃上回杨家的金华酒。

江三郎教惠哥去荣姐房里说请席的事,那惠哥下晌来的,在房里说道:“他请了人来,要是旁人还罢了,只那张五郎,不是别人,正是他拜的张老相公家的郎君。

这张五郎说要见嫂嫂,他也不好说不教见,要是不教见,怪是小气。

娘子到那日,去前头见一见,算给他们个脸面。”

荣姐有心拿乔,只说不去:“你回去与他说,我身子不好,那日去不成。”

惠哥见她不去,急道:“郎君诚心教我来请娘子,娘子不去可怎生是好。我知娘子恼他,他只不算是个人,如今厚着脸皮来央娘子,娘子就当看他可怜,去一回罢。”

任惠哥如何巧嘴,这荣姐都不松口。惠哥无奈,与梁堇几人道:“姐姐们也好歹劝劝。”

“谁敢劝,你家郎君恁有脾性儿,我家姐儿嫁到你们家快四个月了,来俺房里才几回,恁冷着人,把俺家姐儿都忘了。

如今教人去与他作脸面,倒想起俺家姐儿了。

与你家是作大娘子咧,他是官家不成,把人娶回来不理了,俺家姐儿又不是甚麽贱人,得他一车冰,就要去与他热脸,他有脾性,当谁又是好欺的。”

坠儿一张伶俐口,说的教人另看她。

惠哥道:“你这个姐姐,不说劝劝,怎麽还火上浇油了起来。”

“你去去。”坠儿把人往外头轰。

惠哥不肯走,又去央春桃:“大姐姐,你好歹说说话。”

春桃一面在凳上作针线,一面睃荣姐,不作声。

惠哥气的直跺脚,回去不见江三郎,寻了半日,在江大郎的院里寻到了人。

“你还有心来这顽。”

江三郎道:“我与大哥说事哩。”

“你还不快回去拿个主意,你那位奶奶不肯应,我去她房里请她,教她房里的丫头好一顿刻薄,只没脸的很。”惠哥道。

江三郎回房与江大郎说了一声,带着惠哥回去了。

这厢张氏来房里与兄弟俩人送湃过的豆子汤,见房里只有她官人,就问道:“老三怎麽走了,不是方才说要喝我作的豆汤吗?”

这江大郎生的丑,要说多丑,长脸彘鼻,豆儿眼儿。在房里穿着一身家常衣裳,坐在榻上,让人不爱亲近。

这人多自卑,随身的布袋里装了一块镜子,时常无人的时候拿出来自窥。

本是考中了进士,入了那官场,却因相貌颇受排挤非议。

这世上不止妇人爱搬弄是非,像那等官员,端的猥琐,不是丈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