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留意秋葵,倒是喜儿留意了,言说秋葵比平日迟了一个时辰才来针线房。

荣姐是个多疑之人,此时已是怀疑坠儿姊妹俩在背地里和孙婆子勾搭在一块了,嘱咐喜儿到了夜间,去翻找坠儿换下来的脏衣裳,看她是不是真的来事,喜儿应下。

说罢孙婆子之事,春桃算了算日子,江三郎八九日没过来了,她问荣姐,可要去请江三郎来房里说说话。

俩人刚成婚,哪有郎君几日不来房里的,难道姐儿就不寂寞吗?

“他要是想来,没有人捆住他的脚,不来就是不想来,去请他作甚,没由得教他轻看了我。”

荣姐宁愿一个人在房里劈花线,掷骰子都不想去找他。

春桃是个局外人,这一个是官家姐儿,一个是官家郎君,凑到一块,不像是过日子,竟像是比着谁压谁一头,争个输赢出来。

“姐儿,你是小娘子,合该腰板放软点,咱嫁过来,不就是存了心思,想与他好生过日子吗,怎麽与他斗气起来了。”

“要是早知在他江家,过得是这种日子,没个规矩,他又是个那样的人,我真不该嫁过来,我吴家不是高攀他江家,头一日还没怎样,就就……”先嫌了我。

床帐子里见不得人的私事,荣姐对着俩贴心丫头,也没脸说出来,只一张小脸,羞臊难当。

那日在喜床上,江三郎吃了酒,混着酒气:娘子,你的乳何故这么小?

??[156]第 156 章

且说孙婆,升了官,好一番得意,这日,她进来茶水房,见房中没有旁人,便问看炉子的梁堇讨要一盏茶来吃。

房中有两只炉儿,左边炉上坐着一只寻常的陶罐,右边坐着一只黑漆梅花的好罐,梁堇掀开眼皮,与她问了好,然后掀开左边的罐盖,用木勺舀了一盏茶叶沫子炖出来的水,递与孙婆。

孙婆瞅了一眼,不接,嫌道:“放着好茶不与我吃,怎麽与我舀了一盏赖茶。”

“好茶是喜儿姐姐与姑娘炖的,我是个看炉的,妈妈想吃,何不去房中寻她,我是她手下打杂的,茶也不是我炖的,不是放着好茶不与妈妈吃,是我实在做不了主。”

梁堇把盏子收回来,放到炉子边上,指着左边的罐,道:“这罐是我自个炖来顽的,请妈妈吃一盏不碍什麽,只是妈妈嫌,想来妈妈好茶是吃惯了的。”

孙婆不见外,挑了个凳儿坐下,摆着架子,拿眼斜梁堇:“一盏茶罢了,值当个什麽,你喜儿姐姐在这也不会恁小气,与我舀一盏吃,用好盏,别用次盏。”

方才梁堇与她用的是一只寻常的白盏,茶水房有两种盏子,一种是给荣姐这些个主子用的,一种是下人们用的。

“妈妈,你要用官盏?”

“我什麽时候说用官盏了,我教你挑只好盏与我用。”

梁堇瞧出孙婆是想刁难她,只因那日她拒绝和她一道“罢工”,梁堇也不恼,笑吟吟问她:“不知妈妈要用什麽好盏,我糊涂了,盏儿都在箱子里,不如我打开,您自个挑一只可心的?”

“你去给我挑,我忙活一上午了,正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