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足有大半碗呐。”梁堇用围裙擦了擦手,一面说,一面掀开了冒着白气的蒸笼。
“咦,薛嫂,谁把那碗鸡汤端走了?”
“是三姑娘院里的秋葵,她说她姐姐教她来的,方才你去茅厕了,我拦着不让她拿,她还与我瞪眼睛。”薛嫂告状道,这个秋葵,怪是个伶牙俐齿的,以前借着她姐姐的名头,惯爱来拿菜吃。
梁堇做的饭菜是有数的,把那些得势的大丫头婆子都算在了里面,就拿晚食来说,备四道菜就成,四道菜中有一道扣肉,她要蒸五碗,娘子姑娘房中三碗,剩下的两碗,是给崔儿,卢婆子……这样的人吃的。
所以,不要看菜少,其实碗碟一点都不少,一顿饭食下来,碗碟要用二三十只。
“她姐姐的那碗菜不是已经端走了吗,怎麽又来端?”梁堇皱眉,与香豆说:“你和喜儿姐姐说一声,就说与她留的菜被秋葵给端走了,你教她等我一会,这蒸笼里的炊饼快好了,我再与她炒个菜吃。”
香豆回去,把事与喜儿学了一遍:“二姐特意给姐姐你留了一碗好肉,不成想,那秋葵趁二姐不在,硬是给端走了。”
喜儿站在正房门口,穿着雪青小袄,系长裙,腰间塞着一方蓝色手绢,听罢,只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回房拿几个钱与你,你给二姐送去,就说炒个鸡子便是,不用麻烦别的。”
这喜儿被夺了菜,心中不悦,等她回到房中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鸡汤的香味,定睛一瞅,只见坠儿床上摆着一张小炕几,炕几上一只缠枝花样的大碗,碗边一堆骨头。
??[132]第 132 章
“你怎麽回来了?”坠儿从青色旧布帘子后面走出来,手上提着裙儿,露出一双娇滴滴水红兰草的绣花鞋。
天冷,大丫头捡荣姐房中陈年不用的帘子,在不大的房里挂了起来,帘子后摆着恭桶,原先恭桶放屋里,是晚上图个便宜,可白日里也用了起来。
坠儿系罢裙儿,拿过罐子里的香粉,进去又出来,外面的味儿才好受些。
喜儿抽出腰间的手绢,暗道:我若直接问她鸡汤的事,倒显得我是个小气人,再为一碗汤,起了嘴角,不值当。
若是不问,她又难咽这口气,二姐好心与她留了一碗好汤好肉,教她妹子给端走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回来拿一样东西……你晌午不是得了一碗菜干烧红肉丁吗,如何又得了一碗鸡肉,看来是大灶房偏心你。”
“如何是大灶房偏心我,原是我妹子秋葵,去了大灶房,见剩一碗带汤的鸡肉放在那也没个人吃,扔了怪可惜的,就替我讨了来,你也知道我一向不爱吃鱼,吃鸭,吃鹅,就爱吃个鸡。”
坠儿净了手,走到床前,见一碗好肉,只剩下半口残汤,几块赖鸡架子肉了,不由得搁心里骂起了妹妹秋葵,她方便的功夫,净挑好肉啃嗦了个干净,啥也没给她留。
她撇了一眼喜儿,用手从碗底捏了一块,递与她:“你快尝尝,这鸡肉炖的可香了,别瞧这鸡架子没什麽肉,其实这才是好吃头。”
喜儿看了眼那块肉,摇了摇头:“我瞧了这油腻之物,便倒胃口,你还是自个吃罢。”说罢,拿了钱便出了房。
坠儿不明缘由,只以为是喜儿今儿没胃口,她自顾自的坐在床上啃骨头,嫌骨头冷腻,又拎起炉子上的壶,往碗里冲了半碗滚烫的水,用箸儿捞着骨头,啃了几口,觉得味淡了,再啃也没甚滋味,丢到炕桌上,用巾子擦了手嘴,移了桌儿,蹬掉绣花鞋,歪在床上午歇去了。
再说喜儿,来到正房,就见严嫂子也在这,喜儿把钱给香豆,打发她去大灶房给梁堇送钱,香豆走罢,喜儿与严嫂子说话,问她可曾吃过饭,严嫂子把午食用的是什麽,说了一遍。
她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