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雁姐八成也能想到,她这是豁出去了,没给自个留后路。
“二姐,你说大姑娘会不会把她赶回来?”桂姐好奇地问道。
“可能会赶,也可能不会赶。”
“你还不如不说。”桂姐又问,“你说那张雁姐从哪弄来的这等下流药?”
“这药叫懵药,她不是从药婆手里弄来的就是从尼姑手里弄来的,我听闻,拐子拐人,用的就是这药,把药掺进吃食茶水里哄你吃下,你只要吃了,便不省人事。”
坊间还说,有贼人用这等药迷/奸妇女小娘子,这药其实就是蒙汗药,不过如今尚且叫懵药。
张雁姐打药婆那买的懵药,掺了假,她搁到茶水里,诓骗秀珠吃下后,秀珠着急要走,张雁姐又缠着说了会子话,秀珠才晕倒。
张妈妈忙完差事,回到家中,见房门上了锁,以为大女儿还未回来,便从裤腰带里掏出家门钥匙开了锁,进罢东间,谁知本该随元娘的喜轿一块走的小女儿秀珠,竟穿着一身单衣躺在家中炕上。
她又慌又急,掐秀珠人中,秀珠醒来后,见身子的绸子衣裳没了,雁姐也不见了踪影,才知中了她的算计,不顾张妈妈的阻挠,昏昏沉沉地穿上衣裳,去追喜轿,后面就有了渡口那一幕。
??[115]第 115 章
喜船上,元娘歇在了主舱里,使屋里的大丫头,轮着在舱里与她守夜,周奶妈服侍元娘就着一碟玫瑰卤鸭子,一碟酱萝卜,用了一碗粳米粥。
饭罢,她又找出一只梅红雕花的匣子,里面盛着红艳艳的丸子,教元娘捏一颗,好消食,元娘吃了红丸,走到床边,脱下衣裳,和奶妈一块歇下,且不提。
侧舱里,油灯燃着,张雁姐与另外两个小丫头睡在这,等那俩人回来后,便见张雁姐已经侧躺在了床上,其中唤冬儿的丫头,走过去欲帮张雁姐摘掉脸上的巾子,谁知手刚摸到她头后面的系带,张雁姐突然坐了起来,把冬儿吓了一大跳。
“秀珠,你睡觉作甚还戴着巾子,这儿又没大姐儿。”
“我……我怕吓到恁俩,我脸肿的厉害。”张雁姐捏着嗓儿说道。
另外个丫头,闻言露出狐疑的目光,觉她不是秀珠,可惜桌上的油灯昏暗,使她看不清楚,只得压下心中的猜疑。
到了次日夜里,那丫头按耐不住,抹黑下了床,端着油灯走到张雁姐床前,悄悄地掀开她脸上的巾子,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油灯滚落了下去。
那厢周奶妈听到声响,让人点了蜡烛,又使大丫头过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不消片刻,大丫头提着张雁姐的耳朵,把人拽来了元娘床前,显然是从床上把人拉起来的,那张雁姐脚上只穿了一双白色的布袜,领口散着,隐约露出红色的肚兜来。
元娘打量了她两眼,只见她生就长脸,相貌占了三分的清秀,实在寻常,从大丫头口中得知此人是她院里丫头秀珠的姐姐,不由得定了定神,问她:“我的陪房丫头是你妹妹,你何故顶了她来?”
张雁姐扑腾一声,与元娘跪下,把平日里她娘,她妹妹是如何待她的,她又如何生了怨心,如何去药婆那买药,做局算计人的,都与元娘一一道来。
元娘听罢,板着脸子训她:“你娘待你不公,你妹妹常讥讽你,但你也不能这般算计她,你这样算计她,可曾把我放在眼中?”
元娘拿眼儿瞅她,暗道:没想到这个唤雁姐的,瞧着甚老实,却不想有一副会算计人的心肠,连自个妹子都狠得下心算计,可见是个不一般的。
张雁姐听罢,与元娘磕起头来,直磕的脑门上都是血,元娘教人拦她,她才停下,“大姑娘,求你别赶我回去,我知我愚笨,却妄想成为管事娘子,我娘,我妹妹都笑话我心高,我是做大梦,可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