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堇劝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要是被拐子拐走,教我和娘去哪寻你。”
“小娘子,你姐姐说的话是为你好,你们有所不知,去年庙会上刘家媳妇就被拐子给拐走了,还是在白日里,刘家报了官府,到现在都没寻见人。”
一烧香的老妇,在旁边听了一会,忍不住说道。
桂姐闻言,吃了一惊 ,心中登时生了怕意,连忙把头上剩下的那朵头花摘了下来,也没心思再逛庙会了,催促着梁堇赶快家去。
俩人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那婆子的香铺,桂姐抬头望了一眼,就见打铺里出来个官人,眼神不正,她低下了头,拉着梁堇快步离了这地。
她们来到拱桥上,等香豆她们仨人过来后,方一块回了家。
以往在家的时候,桂姐时常得意自个有一副好相貌,经了今日之事,才知相貌好也有赖处,不由得戒去两分浮躁,对人生出些警惕防备之心来。
她常年待在吴家,不识拐子的厉害,别说她,就连几十岁的相公,抱着孙女出门看花灯,都能教拐子拐走孙女,更不用说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
她不似梁堇,梁堇常去市井之地,有时还路过下等窑子,什麽事都听过,对不相熟的人,常怀小心。
进了角门,梁堇把给春桃捎回来的物件和吃食与她送去,又回自个家,挑重话吓了桂姐一场,好教她长记性。
桂姐吓得一连十几日都没敢出门 ,这都是后话,到了次日,把桂姐买来的螃蟹在灶上热罢,配着烧饼,母女仨人吃过早饭,便各自去忙差事。
冯氏屋里的物件,五日便能点清楚,可硬是拖了十日,梁堇看出冯氏不想教她们点这麽快,索性就磨起了洋工。
胡娘子几人趁着这些日子,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到典当行换成了银钱,有的凑不够,还要与人借钱,又连夜重做了一本账。
冯氏查账那日,胡娘子和秦家媳妇等管事,从富得流油,变成了一穷二白,多年积攒的体己,所剩无几。
“妈妈,与她们几个人,各送去半吊子钱,稳稳她们的心,你亲自去送。”
屋里的冯氏把一漆盒铜子交给卢婆子,卢婆子接到手中,先去了下人院胡娘子家,胡娘子的账本交上去三日了,嘴角熬出一个火泡子来,人憔悴的不行。
昨个当差,竟把盐当成了糖霜,教金哥屋里的丫头好一顿说。
“胡娘子可在家中?”
房中的胡娘子一听是卢婆子的声儿,急忙打开了门,把人请进房中来,“妈妈,我的好妈妈,你可算是来了,娘子查账查的如何了?”
“甭提了,娘子看过你们的账本,还要往前面查,说家中这些年的开支大。”卢婆子捡了只凳坐下。
胡娘子急道:“这要如何是好,这要如何是好,妈妈,娘子往前查,定能查到我头上,到时我……”说到此处,胡娘子不由得泪儿湿了眼,难不成日后真没了她胡娘子的好光景?
“ 妈妈,你与我想想法子,要是你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再孝敬你些银子就是。”
“胡娘子,你恁性急,且等我把话儿说完,娘子本是要往前查,我把她给劝住了,老婆子既拿了你们的孝敬,定是要为你们做事。
你们不知,我费了多少口舌,才劝住娘子,幸好我在娘子跟前有几分脸面,说的话,娘子听,要不然的话,你们几个,就等着吧。”
卢婆子用手戳着她,胡娘子听罢,转忧为喜,“好妈妈,不是我性急,是您老人家说话不似旁人那样,一口气说完。
妈妈呀,我们几人,可算是托了你老人家的福了,只要娘子不查以前的旧账,什麽都好说。”
“这才哪到哪,我在屋里与娘子说:胡娘子管的灶房,事多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