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猖狂。
“我过会就去找她,只还有一桩事要告诉娘子。”卢婆子一面说,一面从袖子里掏出四五张交子来,道:“这几张交子,是我这几日收到的孝敬。”
“这张二十贯,是昨儿夜里胡娘子送的,这一张,十贯,秦家媳妇送的……”
冯氏把几张交子接了过来,共有七十五贯,拿起那张十贯的,不满道:“秦家媳妇怎麽才给十贯钱,她十几年里贪下的料子,典卖换成钱,可比十贯多。”
“娘子的意思?”卢婆子问道。
“再给她要十贯,亏空也要给我补上。”
秦家媳妇和胡娘子这几人,即使补亏空,也不可能把十几年吃下的亏空都补齐,一则年数长,先头的老账,只有冯氏手里有,胡娘子等人没存下,早就不知是垫了桌子腿,还是塞进灶里给烧了。
故而,她们补亏空,只能补近三年的,冯氏每隔三年要一回她们的账本,今年也刚好轮到她们交账。
“教胡娘子再拿十五贯钱来。”
胡娘子等人,当年头一回交账,还甚是忐忑,后面见给冯氏交账,冯氏不查也不过问,只以为是走过场,其实她们不知,每回她们交来的账,冯氏都自个在屋里打算盘算。
她们十几年里,贪了多少,吃了多少,冯氏心里跟明镜似的。
冯氏之所以不管,是因这些人都是她的陪房,陪房昧钱,对于冯氏来说,她的那些钱不过是从一个钱袋换到了另外一个袋中,总归是她的。
她想什麽时候要了,她们就要交出来,还得是求着,心甘情愿拿出来的那种。
这是冯氏的驭下之术,要是不让她们贪,她们还怎麽真心给她当差?若是为了一点钱,便时常打骂她们,她们积了怨气,什麽时候往饭里下包砒/霜,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冯氏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五年前,在青州,一户小富之家,被老仆用药毒死了一家四口,此事过罢,原先爱打骂下人的人家,也都吓得收敛了许多。
即使没有赵娘子的事,冯氏也准备捏个由头来查账讨钱,赵娘子的事巧,倒省了冯氏的力。
卢婆子出了冯氏的屋,来到院里,梁堇,丰儿,桂姐,红果她们七个丫头,在点箱笼里的料子,衣裳,花瓶团扇等物。
“你们去吃饭罢,娘子疼你们,教你们下晌歇息一场,明儿再来点。”
红果闻言,松了一口气,卢婆子暗地里撇了她一眼,谁会想到,那日的册子是她故意教这个红果看到的。
她要是不看,谁去给胡娘子几人通风报信,胡娘子几人还怎麽主动补亏空,送银钱上来。
出了冯氏的院,梁堇和桂姐她们结伴往灶房去了,在灶房吃过饭,金哥院里的那个丫头说今儿有庙会,问梁堇她们去不去。
桂姐自是要去,她向来爱逛庙会,又得了一笔横财,巴不得去买一盒好香粉来用,再买一碗香喷喷的辣螺鸭血杂肉粉丝汤,要配烤的两面焦黄,沾满芝麻,入口酥脆掉渣的杨婆烧饼才好。
二房如今的事,沾着的都是得势的丫头妈妈,和她们四个底下的丫头干系不大,刁妈妈虽然也和胡娘子一样,是个管事。
不过她是花房管事,一年到头,连一百文钱的油水都捞不出来,这是个清水“衙门”,瘦的皮包骨,教冯氏查账冯氏都不查。
那刁妈妈看到胡娘子几人遭殃,小人做派,和她那帮狐朋狗友凑在一块,幸灾乐祸,她发了财,一反常态地“俭朴”了起来,在外面也不吹嘘又吃啥好食了,生怕惹人猜疑。
梁堇想着下晌没事,不如去买几两澡豆回来,中午的伙食,差的很,冬瓜烩菘菜,连酱油都没搁不说,里面还有几块带毛的猪皮肉,没甚滋味,方才几人都没吃饱。
四人回去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