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店卖的吃食大多价贱,一个铜子能买两块丰糖糕,是寻常人都能吃得起的。

梁堇熟门熟路的来到曹婆婆家,捡了两块胡饼,三个炊饼,又去拐角的摊子上,要了一份鸡杂豆腐汤。

等回到住处,刁妈妈已经起了,见二姐儿把早食买了回来,便去院子里篦头发去了。

“二姐儿,你有没有给我买栗子糕?”

桂姐儿还在屋里洗脸,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就知道是妹妹回来了。

梁堇没有搭理这个好吃懒做的姐姐,还想吃栗子糕,哪来的银钱去买。

“二姐儿,我和你说话哪,擦脸的面脂也没了……”

说着,布帘子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噘着嘴,抱怨的桂姐儿。

她穿着八成新的绢袄,腰部那里改的窄窄的,下面着一条裙儿,素净的裙面上哀求刁妈妈给她绣的兰草。

虽然才九岁,但已经初现苗条的身量了。

桂姐长得像刁妈妈,眉眼间带着一股子刻薄,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娇俏。

梁堇和她一比,长得只能算平平。

“给我钱,就给你买。”

梁堇用火夹,捅了捅炉子,直到把炉子通的火光明亮才停手,把买来的饼子都放在了上面,一边烤饼,一边烘手。

桂姐儿没有去府上做事,自然没钱,她自知理亏,撇了撇嘴,就不再说话了。

“不就是栗子糕吗,桂姐儿想吃,你就顺便给她买两块。”

刁妈妈最偏向大女儿了,她都九岁了,也不说让她去府里找个活计。

说着,她从外面走了进来,头发用水梳成了一个利落的合髻,插着一把银梳。

身上穿着藕荷色素面褙子,里面是细布做的衫裙,已经有些泛黄了。

左手腕子上带着一只窄薄的金镯子。

前几年,还有人喊她刁娘子,最近两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刁妈妈。

梁堇听到这话,就火气大,给她买栗子糕吃干啥,让她吃了继续做着攀龙附凤,给人当小娘的美梦?

她这个姐姐,那真是整个府里都找不到第二个,作为家生子,天天盘算着等以后,给姑娘嫁的郎君当通房,或者是给府里的小郎君当小娘。

可偏偏她又懒又馋,让她去府里做活,她死活不愿意去,整天就怂恿着让她从大厨房里偷拿些好点心,好汤食来家吃。

平时自己的裙儿衫儿,都扔在家里攒着,指使梁堇给她洗,梁堇瞅刁妈妈没在家,关起门来把她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才稍微好点。

[2]第 2 章

梁堇用过早食,就去上工了。

路上,刁妈妈向她传授着,如何做一个精明的丫头。

嘴巴要抹蜜,善于偷奸耍滑,瞅人看不见,把大厨房的猪肉,萝卜偷偷的塞在怀里,带回家。

“……不要和旁的丫头掏心掏肺,尤其是那些从外面买来的,那些丫头心眼子多,你个傻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凡事要多长个心眼,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报娘的名号,对那人说你娘是刁妈妈。”

这些话,梁堇已经听了差不多三个月了,她来大厨房帮工,总共也才三个月。

“晓得了,娘。”

她娘刁妈妈的名声在那些婆子女使中间,很是厉害。

不是因为她娘得主母看重,而是因为她娘一言不合,就上去撕人家的嘴。

上次不知道怎么和蔡婆子起了争执,把蔡婆子打的鼻青脸肿的。

没一会就到了大厨房,大厨房一共有两个管事娘子,其中的胡娘子是二房的人,刁妈妈是二房的陪嫁,所以梁堇也算是二房的人。

梁堇自然而然的被分到了胡娘子手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