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的人家高,得罪对家。

“他好脸皮,不会让我替他侄女寻。”冯氏了解他,他有什麽话从不摆在明面上说,而是想让她张口主动提。

“妈妈,你把油灯拿来。”冯氏看着铜镜中自个的脸,声音突然变了腔调,卢妈妈连忙把油灯给她拿来,冯氏接过油灯,对着自个的脸庞。

冯氏屋里的这面铜镜看人看的清,在灯火下,把她脸上的黄斑和眼角的皱纹照的很清楚,冯氏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娘子,到了年纪都长这东西,那张录事家的娘子,比娘子还要小两岁,我瞧着她脸上也有这东西,脸上的皮子还没娘子白净好看,娘子要是看着心烦,不如明日打发丫头去外面买些珍珠粉回来。”

“妈妈,你惯会安慰我,我到底是生了孩的妇人,老了。”

无论是瓦舍楼子里的娼姐,还是官宦人家的正头娘子,都不想因年老而色衰,外面只当她们这些官家娘子不看重自个的颜色,其实不然,关了门在屋里,始终要面对官人。

她们想要的不止是官人敬重自个,更想要男女之前的那种情爱,她们先是一个女人,再是管理庶务,操心儿女的大娘子。

“娘子哪里老了,在妈妈心里,娘子一点都不老。”

“妈妈,你说我要不要给郎君在屋里安排个通房?”她内心深处何尝想给吴二郎安排通房,但又怕他怨她,他同僚都有妾和通房,唯独他没有,就连刘同知家中都有一个妾,一个养娘。

“娘子,再等几年吧,过个几年打外面给郎君买个养娘在屋里。”卢婆子心疼冯氏,并不是女人没了男人就活不成,俩人是夫妻,有这麽多年的情分在,夜里躺在炕上说说话也是好的。

就怕郎君得了年轻的,嫌弃娘子,娘子又不能和他一样,去外面找个年轻的小郎。

还住在吴老太院里的季姐并不知冯氏心中所想,下面一连数日,日日都来二房给冯氏问好,隔三差五还孝敬冯氏罗袜,汗巾,冬日里的勒子,勒子就是抹额。

她没有毛皮,也没真珠,只得捡从家中带来的料子头做,上面又绣了花草,以前在青州的时候,柳氏不许她多做绣活,只让她每日多练字,多背词。

可在泉州老家日子难过,她背着柳氏没少绣东西去卖,被柳氏发现后,让她跪在她父亲的灵位前用板子抽打她的小腿,自那后,她就很少再绣东西。

她的绣技,不能和她娘柳氏比,但她的针线活是她教的,也算不上差,拿到冯氏跟前,冯氏虽瞧不上,但也夸她绣的比元娘,荣姐绣的好。

她不仅只给冯氏做东西,就连吴二郎都五日收到两个驱蚊的香囊,十日收到她一双鞋,再过几日,连束头发的头巾都能收到。

对于侄女常常献好,吴相公岂会不知她的心思,不由得对这个自幼没爹的侄女心生怜意,她和元娘一般大,当初在青州的时候还不会讨好人,可想而知,在泉州那几年没少吃苦头。

后面他在屋里撞见侄女蹲在地上给冯氏擦绣鞋,姿态卑微,当即下定心思为她寻一桩好媒,这都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再说这季姐,给冯氏做的针线上的物件,察觉出冯氏隐隐看不上,在舅母黄娘子的提点下,就生出了给冯氏做吃食的主意。

吴家的灶房归三房祁氏管,她要是在那给冯氏做,只怕三婶母祁氏会吃味,要是在二房的灶屋做,胡娘子那里人多,灶都占着,她要是过去使,少不了要给她抓两把铜子。

思来想去,她就盯上梁堇这儿了,她这虽然只是个小灶屋,可锅碗瓢盆俱全,平日里只有梁堇在那,人少还清静。

人少好,季姐不想让吴家下人说她巴结冯氏这个二婶母。

“娘,你少拿两块,娘子一个月给我两吊子钱,三姑娘四姑娘吃勉强够,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