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帮了她忙,她做双鞋是为了谢我。”那天夜里,秦家媳妇走后,桂姐也这样问梁堇。
桂姐藏不住话,教她知道没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能帮她什麽忙?”桂姐有时很精明,连梁堇都糊弄不了她,“你可不要眼皮子浅,被人一双破鞋哄骗了去,她家大儿子……”
桂姐知道秦家媳妇的大儿子,长得五大三粗,给她提鞋她都嫌弃。
梁堇见桂姐提起秦家媳妇的儿子就面露嫌弃,嫌人家长得不好,还嫌人家家中没有银钱,又是家生子。
桂姐骨子里的嫌贫爱富,这麽多年都不曾变,要说没变还是有点变化的,如今不执着于给人当妾室了,当年成天想着靠给人当妾过上富贵日子。
她在梁堇这,喋喋不休的说了一炷香,梁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给骗走。想来秦家媳妇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她原是能和她明说的,但明说会惹来麻烦,倒不如教人家主动嫌弃。
有时名声坏些也挺好,就像桂姐,今年虽然才十三岁,但长得已有八分颜色,平日里又会穿衣裳,梳头发,即使没有描眉画眼,也好看的紧。
但吴家这些陪房妈妈里,没有一个能相上她,都说她像她娘刁妈妈,也是个孬的,也确实如此,桂姐长得俊俏不假,可她老爱斜着眼瞅人,就差把瞧不起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65]第 65 章
说过秦家媳妇相中二姐之事,再说那临安府江家,收到吴家细帖已是十月中旬,再有三日便是立冬的节气。
天气寒凉,临安府离沂州地界又不近,思来想去便把相看的日子定在了次年二月二,二月二是个好日子,官家女眷多在这个日子出门踏青,去寺庙烧香问卦。
也有人家把相看定在这日的寺庙里,借着去寺庙烧香的由头,女子的娘会在寺庙里相看未来女婿。
冯氏也有意这般,可吴相公担心临安府的人嫌他们吴家对这桩儿女婚事没诚心,人家大老远过来,还教人家去寺庙相看,两家要是同在沂州或临安府,倒是可以定在寺庙。
年关前后,冯氏让奶妈卢婆子拿钥匙开了箱笼,取出杏红,梅子青各一匹缎来,又一匹罗,让秦家媳妇与次女做两身衣裳,留着二月二相看的时候穿。
秦家媳妇做衣裳的手艺虽然不差,但难免样式老旧,给冯氏衣裳上绣的花,冯氏都嫌绣来绣去还是老一套,比不上外面的针线娘子。
原是想为次女去外面请个擅做衣裳的娘子家来,但她听刘同知的娘子齐氏说,说那临安府江家是那种老式守旧的官宦人家。
三姑娘屋里,喜儿和坠儿坐在下面的脚凳上,手上绣着香囊和汗巾子,冯氏当初瞧她屋里的针线丫头活好,就从她这要走给了元娘,她屋里空了一个针线丫头的位子,就让坠儿的亲妹子秋葵顶上。
秋葵的针线活算不上好,连喜儿都能把她给比下去,平日里让她缝双罗袜,里面穿的单衣行,像汗巾子,香囊这样精巧的小物件,她的绣活过于平庸,要说这个丫头的长处,也就络子打的好。
即使喜儿的针线胜她,但她是伺候三姑娘的,论地位,她是大丫头,三姑娘屋里的一等人物,比针线丫头地位高,她才不肯去填这个位子。
近身丫头没人愿意填,便只能从院里丫头中提拔一个出来,坠儿趁机在三姑娘跟前举荐她妹妹秋葵。
这秋葵有个好姐姐,得了她姐姐的济,从一个打杂的小丫头,升了针线丫头,不知让院里多少丫头心生羡慕。